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说些安慰人的话吗?
“我一次都没去看你。”余让盯着天花板,透过窗帘映射进来的光,“你怪过我吗?”
“没有,”盛燃已经不去在乎这个“怪”字之下的几重含义,只诉说着如今的感受,“这些年,你或许比我辛苦。”
“是啊,你不怪我。”余让喃喃着,心底酸成一团,他希望盛燃怪他,至少这样,盛燃把他当成了一个值得挂念的人。
只有无关重要的人,才不在所有的感官考虑范围之内。正因为盛燃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乎过他这样一个朋友,所以才从来没有怪过他。
说到底,只因他们终归疏远。
他侧过身:“也是因为这个,你跟祁年才分手的吗?”
“不是,”盛燃也跟着转头,“发生这件事之前他就已经放弃了我。”
竟是如此。
“你的爸爸呢?”余让把一切都串联了起来,“所以你不回家,你的爸爸也放弃你了?”
他感到无比难过,被全世界抛弃的滋味他比谁都明白。
可他又同样明白,被全世界抛弃的盛燃有多好,多优秀,多值得被爱。
“不重要,我没有放弃我自己就够了。”盛燃说。
他们隔着半个枕头的距离对望,老旧的空调又开始制冷,可余让觉得浑身燥热无比。
有一只小猫从他的脚底心钻了进去,一路叫嚣着爬向心脏,爬向四肢,更试图占据他的大脑,操控他的意识。
小猫刚从春天过来,叫声直白而蛊惑,余让在嗡嗡的空调声中,听见了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
他的灵魂开始游离,无数种声音交织在他的前后周遭,某种欲望在很多年前播下种子,七年来生根发芽,似乎要在这一天破土而出。
“你怎么了?呼吸怎么这么急?”那声音犹如一道催化剂,更像是扎破气球的一枚针。
余让失去了理智,伸长脖子凑过去,亲吻在了盛燃的唇上。
他像是一只试探敌人凶恶的小兽,轻轻吻一口撤开,见盛燃没有躲闪又重新重重地吻上去。他没有任何的接吻经验,只是粗蛮又急切地想要亲吻对方每一寸肌肤,占为己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失控成这样。他想当然地以为盛燃会推开他,可潜意识里又想赌一把。
直到两人嘴对嘴,唇贴唇,感受到双方的柔软与滚烫,都没能将余让出窍的灵魂拽回来。
回应余让的并非冷漠,盛燃很快在这件事情上掌握了主动权。他左手覆上余让的脸颊,拇指扣在下颌骨,像禁锢着要逃的小绵羊。
好像为了这一刻,他们已经等待了千年之久。
盛燃自己也不明白事态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等他想要去思考的时候,已经压着余让亲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