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烧的,”盛燃的声音不觉小了下去,他当然知道盛桥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不需要他来施舍我,我不念他的好,他也别来掺和我的事。”
“别急着拒绝。”祁年在广场人群中搜寻到盛之乐跟老头下棋的身影,“余让需要一个稳定的有安全感的家,难道你想一直带着他颠沛流离吗?”
平心而论,他俩这点微薄的收入还能妄想在h市买房吗,更何况,余让的病,花钱的地方还多着。
“盛燃,”祁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人是你爸,养了你十几年,他对你好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盛燃没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不否认盛桥椿身上的父爱,以及那些年的身不由己,他作为私生子寄居在周家给与的庇荫之下,任何的行差踏错都会被无限放大,所以他的父亲才会想法设法砍去他横生的枝桠。只是物极必反,强压之下的盛燃自幼叛逆,那份父爱被泼了一层浓重的墨。
他想要逃离,想与周家的一切斩断瓜葛。从未变过。
“你跟乐乐的事呢?”盛燃把话题转回到他们身上,“你爸妈那边……”
当年祁年父母对他俩的事情的反对,比起盛桥椿不遑多让,不然也不会在那件事情后急匆匆地把祁年送到国外。
“僵着呗,反正他们这辈子也理解不了同性恋这种事,”祁年把烟摁进灭烟石里,说得挺无所谓,“大不了耗一辈子。”
他说这话时一直盯着盛之乐,眼中是无比的坚定。
等待的日子是冬日里一场的修行。
余让的病情稳定下来,治疗效果比预期的要好。眼见的就要过年了,盛燃也快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虽然每天都会通电话,但是,心痒难耐。
既然难耐,那就不耐了。
盛燃:陈医生,我能带余让回家过年吗【可怜】【可怜】【可怜】
半小时后,陈婷直截了当地回了电话过来:“我正想找你呢。”
“怎……怎么了吗?”盛燃一听,心都凉了半截,生怕余让出了什么事。
“别紧张,”陈婷听到他的语气笑了起来,“就你今天问我这事儿,我本来也想跟你提来着。”
盛燃吞了吞口水:“您说。”
“余让的精神状态这一个月来都很稳定,期间余行只出来过一次,时间不超过一天,这算是非常好的进展了。”陈婷翻着病例,“前后两个月的治疗,精神分裂症状基本缓解,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持续治疗,我建议余让可以暂时出院,在家观察一段时间。”
“出院?”盛燃以为自己听岔了:“年前就能出院吗?”
毕竟最初的方案是以三个月为治疗周期,这还剩三分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