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渊就这么在离宫别馆住了三日。
方舒窈本是想借着装病将有些事情多拖一些时日,可显然装病避免不了任何问
题。
夜里身旁是一团热烫坚实的身子紧紧包裹着她,睡梦中无意识的躁动若有似无地挑拨着她的神经。
白日里是卫司渊那一日比一日热沉的眼神,看得她心里直发麻。
总叫她觉得,有些东西拖得越久,最后冲破阻碍后的侵略就会越猛烈难挡。
她实在装不下去了,想到那迟迟还未出发的下聘队伍,终是忍不住朝卫司渊提起:“王,我身子应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咱们的事……”
闲坐在一旁翻看书册半晌的卫司渊闻声抬了头,嘴角蔓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好了?”
他的语调听起来怪怪的,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早有预料,好像早便识破了她装病的把戏,可他分明每日雷打不动地监督她喝药,像是生怕她病情加重了一般。
方舒窈思绪不出,也没细想,忙点点头应道:“嗯,今日醒来,身子骨都轻松了不少,不信你让大夫再来瞧瞧。”
卫司渊抬了抬手,仍带着笑意:“不必了,既然好了,就让人收拾收拾,同我回宫去住吧。”
这是自然的,方舒窈心里有准备,总归在哪住,这男人都跟八爪鱼似的缠着她,也没差了。
眼下她更关心另一件事:“那送往大梁的聘礼,何时出发呢?”
卫司渊起身扔下书册朝她走了去,把人轻而易举捞进怀里,捏了捏她的脸:“怎么,等不及了?”
虽是连着与他同床共枕好几日,可方舒窈还是有些不适应男人的靠近,他存在感极强的气息在贴近时顿时涌了过来,叫她下意识想要抗拒,又只得故作羞赧微垂了头。
“那、那是自然的,毕竟,我很早以前,就想嫁给王了。”
这话激起方舒窈鸡皮疙瘩掉落一地,肉麻得令她舌头直打结,但好在听上去仅像是在害羞一般。
她不敢抬头去看卫司渊,怕自己眼底不真诚的神色露了馅儿。
可卫司渊却显然不想让她如愿,捻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了头,一眼就看见了她眸底的慌乱。
说得跟真的似的,却一点不知装得表里如一。
卫司渊心底轻嗤一声,只觉有些窝火。
他怎会不知这几日来这个一直面色红润气色俱佳的女人身子没半点毛病。
半夜连声轻咳都听不见,喝个药眼里满是抗拒。
他倒也耐着性子没有戳穿她的谎言。
往后他们还要共度许多的日夜,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强折的花儿总不似熟透的果儿香甜,知晓了她的真实目的,总归是她有求于他,她自会有耐不住的时候。
卫司渊放开了她,理了理衣摆,淡声道:“放心,今晚订婚宴后,下聘的队伍就即刻出发前往大梁。”
“今晚?!”
“不然你以为前几日我忙活什么去了,不是瞧着你身娇体弱染了风寒,下聘的队伍说不定早就过境了。”
看着床榻边的女人一脸震惊又懊悔的模样,卫司渊这才像是扳回了一成般露出了满意的笑,起身朝着屋外打点起回宫事宜。
*
方舒窈的确讶异于卫司渊的办事速度。
事情比她原本所想的要进展得顺利得多。
订婚的宴席似是早有安排,卫司渊一声令下,宫中就开始着手操办起来。
而等候在宫外的下聘队伍一排排整齐排开来,声势浩大,排场十足。
看来这事是实打实的成了。
至于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只要父亲能够安好。
方舒窈自进了宫就被人带到了殿中梳妆打扮。
宫里没有别的侍女,仅有翠柳留在屋中破天荒地伺候着她这个罪臣之女。
方舒窈到底不是真正的大梁公主,被人这般伺候着多少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