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渊在外平息了一阵自己的?情绪,又转而去沐浴收拾了一番。
洗去一身的?黏腻和疲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又打算折返回屋中。
到底是身子骨健壮之人,就这么简单捯饬两下,方才那些疲惫狼狈就已全然看不见踪影了。
卫司渊抬手?推开?房门,刚一迈步进去,里面骤然传出一声惊叫。
“啊!你怎么不敲门!”
惊叫之后,是匆忙慌乱的?一阵窸窣声。
卫司渊抬眼之时,还是瞥见一抹引人遐想的?白皙,修长?又细嫩,一如他曾流连忘返过的?触感,但很快又晃动着缩进了被褥中。
卫司渊嘴角一扬,好笑道:“我进我自己的?屋子还有敲门的?道理?”
在他说话?间,方舒窈已是以最快的?速度躲进了被褥里?,但也不确定刚才匆忙之时是否有被看到些许,又觉得自己这副掩耳盗铃的?模样?实在可笑。
她紧缩着身子,手?上动作没停,很快拉起了裤子。
“擦过药了?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让御医再?来?给你看看?”
方舒窈闻言,骤然回头,被子也从她头顶滑落下来?:“你、你让御医给我看了……看了……”
卫司渊愣了一下,忙道:“开?什么玩笑,我媳妇哪能让别人看,只是和他说了下情况,自然就对症下药了。”
方舒窈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提起了呼吸,抿着唇防备地看着他。
“小猫挠人似的?,瞪我干什么?药喝了吗?”卫司渊好似压根不在乎方舒窈不友善的?注视,径直走到屋中,话?刚说完,就瞥见那一碗还冒着热气却没有喝过的?药碗。
刚才卫司渊离开?前两人那一番争锋对决般的?气氛好似不曾存在过一般,他端过药碗坐到她面前,轻描淡写道:“趁热喝了。”
方舒窈迟疑了一瞬,还是伸手?接过了药碗。
不想和卫司渊靠得太近,她特意别过脸去,一口将苦涩的?汤药喝尽。
刚转回头来?,一颗蜜饯就递到了嘴边。
方舒窈很快反应过来?,不似上回那般,紧抿着唇没让蜜饯塞进去,很快推开?他皱眉道:“我不吃。”
不是不想吃蜜饯,只是不想吃卫司渊手?上的?。
喂了个空的?卫司渊眉头一皱,当即就想要发火似的?。
以他的?性子,大抵也该是掐着她的?脸蛋迫使她转回头张开?嘴来?,一口就喂进去了。
但卫司渊落空的?动作顿了一瞬,转而又落下手?,将包着油纸的?蜜饯放到方舒窈手?边,轻嗤一声:“惯的?你的?,那就自己吃。”
嘴里?苦涩得厉害,方舒窈看了几眼,还是没忍住拿起一块放到了嘴里?。
直到甜味在舌尖散开?,逐渐掩盖了浓郁的?药苦,她微皱起的?眉头这才完全舒展开?来?了。
喝完药,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方舒窈余光往一旁撇去一眼,却见卫司渊已在一旁的?桌前坐了下来?,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即使他离她并不算太近,但和他独处在一个空间中也仍旧让她感觉到不舒服。
安静下来?的?氛围令人的?思绪很容易就开?始四处飘散。
她当然不想死,更不想被永远困在这个地方。
可她思来?想去却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逃脱。
闷了半晌,她再?次抬眸朝桌前的?男人看去,酝酿踌躇着,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平静:“辽疆王,我们?可否谈谈?”
卫司渊放下手?中根本?就没看进去的?册子抬头看她,唇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语气却不是那么满意:“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一句话?话?来??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
他那架势颇有不给个令他满意的?称呼他就不会?与她好生说话?似的?。
方舒窈咬了咬牙,各种称呼在脑海中晃过一瞬,最终还是扯着嘴角微不可闻唤他:“卫、卫司渊,能否谈谈?”
她那憋屈又极不情愿的?小表情被卫司渊尽收眼底,虽是仍旧不达他所想,但他也还是见好就收,没想着把人给逼紧了。
起身迈步到她身边,就着床榻边坐了下来?,就见人直往里?头缩。
“说吧,想谈什么?”
方舒窈知道自己再?怎么躲,总归是和他在一个屋子里?,退开?了些距离便也不再?乱动了,只是眸中警惕之色仍旧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