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我师兄啊,怎么会讨厌你。”
云翡仿佛吞了定心丹般,转念一想,又道:“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翠生展颜:“云翡,我懂,你是想女人了。”
“想女人?你在胡说什么。”云翡身子僵硬。
“怎么是胡说了?我知道,是我生的太女气了,所以你……”云翡连忙伸手按住翠生的唇。
“别乱说,也别再提女人了,咱们天玄院的人,不能想女人。”
“为什么?”
“除非洗手不干,否则接触秽物太多,对枕边人不好……”
“那为什么?”
云翡看了看翠生,无奈道:“你现在不懂,好了,别想了,快睡吧。”说完,看到翠生仍然好奇地看着自己,不禁哑然。
“女人身子属阴,恩……咱们身上有晦气,行那事时……对人家不好。”云翡不自然的解释着。
翠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下只觉得不和女人行那事也没什么要紧。
第25章草木皆兵
垂死挣扎的树叶终于在一朝秋风里掉了个干净,高高枝桠间暴露着一个个光秃的鸟窝,清晨婉转的鸟啼声不知从何时起已被呱噪的老鸦声取代,要入冬了。
清晨的小路上明显结了一层冰霜,翠生将脖子整个缩在柔软的手编围巾里,拢紧了袖子,和云翡一前一后地向课室走去。
长戚最近很生气,眼看试炼会即将到来,弟子们却一个比一个丧眼,不加紧训练是不行了,每年淘汰掉的弟子中,天玄院的占多半,他实在受不了藿白笑眯眯的样子,恐怕这几日便又要来找他打赌了,三年赌一次,每次输的都是他。
“都给我醒醒!大清早的,作死呢!”还没进门,长戚的怒喝声便暴雷般传来。
翠生与云翡站在门口互相做了个鬼脸,当下使出最轻盈矫健的身法跳上高达三米的房梁,如走钢丝般,在房梁上一步步矮腰前行。
长戚无奈的叹口气,不知从哪摸出粒瓜子,飞速射向四十五度角,只听哎呦一声,一个甚是肥胖的人摔了下来,不,不算摔,只见他虽然被瓜子击中小腿,但自房梁落下时,中途自如地转了个身,轻巧点地,翩然落下。
姿势原应曼妙,可现在看来却像个白色大气球缓缓坠地,另一个人紧接落地,小声道:“师傅……弟子知错了。”
长戚眉头深锁,白了他二人一眼,道:“这是第几次迟到了?”
先前落地之人小嘴一撅,揉着被瓜子掷到的小腿,道:“师傅,您老人家的准头越来越好啦!我穿这么厚的衣服您都能丢准!”
长戚这才眯缝着眼睛摸了摸胡子,看到翠生小巧的脑袋嵌在滚圆的棉衣里,不尽一怔,笑骂道:“快给我脱了!像只活王八!”
课室里的气氛倒因为二人这一闹轻松了许多。
……
入冬后,最忙碌的便是小厨房了。
粮食,蛋菜,鱼肉都要提前采买,更何况今年的岁末是大年,也就是新年过完紧接着迎来的便是试炼大会,因此这一年的年根便是三年来最热闹的一次。
届时不仅天玄院掌门会广发请柬邀请各地方内之士参与盛会,往年往届已出山的师兄们大半会提前赶回,共度佳节。
负责小厨房的厨子们纷纷出动,如勤劳的蚂蚁般遍布各处,统计名单,数量,轮流外出采购;各科在职的师傅们便会更加勤于督导,暗盼自己手中能杀出一匹或几匹黑马;弟子们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迎接试炼庆会,并在行走、饮食上格外注意,偶然与不同院属的弟子打了照面,各自警惕三分,越是接近年尾,吵架、斗殴越时有发生;不需要参与试炼的小弟子们恐怕是最开心的一个群体了,提前几个月便已各自结党,叽喳议论开来。
要问从家人气最高涨之人是谁?
当属小厨房管事是也,你看他,干枯精瘦,腮上无肉,四十上下,目泛精光,常年一副铁木算盘不离手,走路撇着外八字。
但凡他在屋里,定然来客络绎不绝。
此时四方小屋门口,一人正蹲在地上,手持小筛,扒拉着什么,小厨房管事斜倚着门框,手下飞快地拨着算盘珠子,嘴里念道:“这是最好的货,常去的市场上都下架了,我跑了远处才寻得,车费得算上,因为是生人买卖,价格自然和上次不同,再算上……”口中噼啪噼啪不待停顿,手下珠子清清脆脆数位飞涨。
蹲着的人停下手里动作,留神倾听。
最后管事嘬了一声牙花子,愁眉苦脸的将算盘递到蹲着的那人面前,说出一个数字。
蹲着的人蹭的站了起来,秀眉上挑,大声道:“这……这也差太多了!”
“没办法啊!入冬了,货少,抢的人又多……我都觉得这趟跑亏了,要不是贤弟你需要……否则我都不跑这趟不要也好,等天再冷点,这玩意更紧俏”说着,管事又皱缩了下他那本已无限凄苦的八字眉,作势要收回地上之物。
“别别!我要了!”那人急道,话音未落便掏向口袋。
越急口袋越不争气,钱包怎么也掏不出来,这急得细白鼻梁直冒汗的自是青蓝院的瑞英。
瑞英平日除了与石璞共享鱼水之欢,另一个爱好便是耕种花草,这种怡情养性的爱好倒也合他性子,因此即便花棚已逐渐占去了大半个院子,石璞也不加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