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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卫韫惊扰,但是参拜神女庙这事却还是要继续的。宫人将卫韫领进宫中,卫韫下山时,便看见卫秋卫夏还和侍卫们僵持着,他笑了笑,同旁人道:“这是我侍从,还望海涵。”
礼官点了点头,众人才放了卫秋卫夏等人,而后所有人被遣回驿馆,只有卫韫跟着礼官进入宫中。
等到下午,西宁国君便领着朝臣回到宫中来,在大殿中宣召了卫韫,卫韫入殿之后,恭敬同西宁国君行礼,周边有若干大臣,应当都是西宁说得上话的人,卫韫扫了一眼,又同这些人见礼。
“方才平王说,三年之内,西宁必亡,是什么意思?”
“陛下以为,西宁与陈国,国力相比如何?”
“差不多。”
“非也,”卫韫果断道:“陈国位于西宁大楚相交之处,两边对战多年,却仍旧能与西宁打个平手,陛下何以认为,陈国与西宁国力相当?”
“你放肆!”
有臣子大喝出声,西宁国君抬起手,平静道:“继续说。”
“陈国贫瘠,却骁勇善战,而西宁富足,但十分保守,多年来与陈国交战,都是以拉锯战为主,如果不是洛州楚家牵制陈国,西宁何以有今日?然而如今,赵玥为鼓动陈国出兵牵制楚临阳,高价收购陈国粮食,一旦陈国缺粮,陛下以为,陈国会做什么?”
“他要开战?”
西宁国君皱眉,卫韫平静道:“陈国少粮,要么与洛州开战抢粮,以战养战,要么就是攻打西宁。然而无论哪一个,都与西宁息息相关。”
“好笑,”有一位大臣站出来,冷笑道:“陈国打洛州,又与我西宁有何关系?”
“诸位还不明白吗?”卫韫笑起来:“陈国本就好战,若他拿下洛州,修生养息之后,西宁何以为敌!唇亡齿寒,诸位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王爷说的这些,朕都想过,”西宁国君神色平淡,目光中带着审视:“可是,朕赌大楚不会将洛州拱手相让。”
“所以,陛下打的是让陈国与大楚狗咬狗的主意?若陛下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便死了这条心吧。”
卫韫笑起来:“你以为陈国为何会出兵打洛州?就因为没了粮食?没粮食来抢西宁不可,为何是洛州?那是因为我们大楚天子,许诺了陈国!若打下来,洛州便是陈国的!陛下您大概不太清楚我大楚国君是个怎样的人物,他当年为了谋位,勾结外敌陷害臣子害得七万将士战死沙场,大楚被北狄一路逼至国都,这样一个皇帝,您指望他会为了国家尊严与陈国死扛到底?!”
西宁国君神色动了动,卫韫抬起手来,神色恭敬:“若陛下不做什么,三年之内,西宁危矣!”
在场所有人没说话,似乎正在思考,卫韫直起身来,接着道:“不过,陛下其实也不用做太多的事,我来这里,还有第二件事。”
“什么?”
“与国君借粮。”有了前面铺垫,所有人便明白了卫韫借粮的意图,卫韫继续道:“西宁之所以军队不济,主要是因国内少矿。而我管辖之地白州多矿擅兵,此番我向陛下借粮,将以相等数额的兵器相还。”
“陈国不会允许过境……”
“这就是第二件事。”
卫韫笑起来:“此番我借粮食,主要是为了稳住陈国局势。赵玥高价收购粮食想引起粮荒,我便稳住陈国,同时用粮食换取陈国必要物资,哪怕最后陈国依旧开战,一战之后,也能保证陈国无力回天。届时,若陛下有意,可与洛州夹攻陈国,陈国土地,我大楚分寸不要。”
“那你要什么?”
西宁国君皱起眉来:“你绕了这么大一圈,总不至于什么都不要。”
“马。”
卫韫微笑道:“我要陈国战马十万匹。”
“这就够了?”
“我与陛下打开天窗说亮话,大楚并非好战之国,攻打陈国只为牵制赵玥,解我大楚围困,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借这个粮食。这是陛下天载难逢的机会,失去了这个机会,陛下再想削弱陈国,那恐怕要等下一次,再有一个如赵玥这样疯狂的君主了。”
这话让所有人沉默下来,卫韫静静等候着他们的答案。
好久后,西宁国君开口道:“若我不借你粮,你当如何?”
“不如何,”卫韫平静开口:“那就打下去。生灵涂炭百姓遭殃,打到最后,看谁站到最后。”
“而届时,无论剩下来的是陈国还是我,”卫韫笑了,盯着西宁国君道:“都不会放过西宁。陛下,西宁想置身事外,可您也要看看,这天下已经乱了,谁又能置身事外?”
所有人震惊看着卫韫,西宁国君却是笑了:“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朕今日就杀了你?”
“杀了卫韫,那陛下是要等着陈国来灭国吗?”
西宁国君面色不动,好久后,他出声道:“好。”
说着,他站起来:“我会借你粮食,但你得答应我。你们大楚,要替朕同陈国打第一战,第一战后,朕会带兵突袭陈国后方,皆时大家通力合作,战后朕取陈国十四城,你可得十万战马、两万牛羊,可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