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刘凤梅,她赶忙走上前来往后拉了拉季森,责备道:“你都多大了还和你二姐置气,还不快给你二姐道歉。”
季森老大不情愿了,梗着脖子杵在原地并没有道歉的意思。
刘凤梅看了看季欢的神色,见季欢冷着脸看着季森,赶忙开口劝道:“季欢,你这个弟弟,你也是知道的,他心眼不坏,就是性子倔,今日你身体不舒服,让他们做这些是应该的,但也不能说气话啊,累了便多休息几日,不是还有姜语白呢吗?我们季家可不养闲人。”
刘凤梅说着瞪了一眼季欢身后的姜语白,声音陡然又提高了一些,“愣着干什么?看不到厨房的水缸里没水了吗?还不快去拉水?”
姜语白脸色一片惨白,她就知道刘凤梅不会这么放过她。
姜语白偷偷看了季欢一眼,心里也跟着凉了起来,也是,季欢只不过是这一日对自己和颜悦色了一些,自己怎么能真的寄希望于季欢呢?毕竟季欢那么听刘凤梅的话。
姜语白面色惨白的挪动着脚步,正要快步去厨房拿水桶的时候,手腕却被人牵住了。
是季欢?姜语白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她抬眸望向季欢。
季欢扭头看了姜语白一眼,冲姜语白眨了眨眼,继而又冷冷的看向刘凤梅,“娘,语白是我的妻子,不是季家的佣人,她今日照顾我一整天也累坏了,反倒是大哥大嫂还有三弟,他们不是都在家里闲着吗?怎么?他们都没手没脚?亦或是他们就金贵,做不了这些粗活?”
刘凤梅被季欢的话弄得一愣,毕竟以前的季欢可是把她的话当做圣旨,根本不会忤逆她的意思,因此刘凤梅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她缓了几口气才反应过来季欢是在护着姜语白,看到季欢牵着姜语白的手腕,刘凤梅更是整个人都炸了,“你这是怎么了?连娘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姜语白那个小贱人,是不是她让你这么说的?”
季欢见刘凤梅急了,赶忙把姜语白拉到自己身后护着,冷声道:“不用谁教我,她是我的妻子,我日后自然会护着,倒是家里的这些活,我和语白不会再全包了,家里那么多的活人全都闲着,凭什么什么都让我们去做,明日开始便一家一日,不做的话就大家一起饿着、渴着。”
“季欢,你疯了?”刘凤梅急的眼睛都瞪大了。
季欢冷笑一声,死死盯着刘凤梅:“娘,有些戏你自己随便演演也就算了,还真的指望所有人都信你?你的心偏的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谁不知道季家的其余人都不用干活,最脏、最累的活永远都是我来干?以前也就算了,从今日开始,你们想都不要想。”
刘凤梅伸手指着季欢,气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季远有些着急了,老大、老四家里都有帮手,只有他是自己一个人,要是按照一家一日劳作,那他一个人不得累死。
季远忙跑上前搀着刘凤梅,冲着季欢大声训斥道:“季欢,你怎么能这么和娘说话,古语有云:百善孝为先,你怎么能这样忤逆母亲?”
季欢冷笑着点了点头:“确实,百善孝为先,你日日读书,夫子应该也没少教你,君子该互相礼让,多多帮着家里做事才对,而你呢?不过是日日死读书,到现在连个秀才都没考中。”
季远脸胀得通红,气急败坏的刚要反驳,季欢便又开口了,“你们读书人向来最好面子,若是书院里的同窗们知道你把亲姐当做仆人一样使唤,你猜大家会怎么看你?十年苦读是真,十年吸自己亲姐的血更是真。”
古人最重名声,即便是日后高中,也会有相关的人实地走访,品行不端的,很难得到朝廷的赏识。
“你,季欢,你休要乱说。”季远气的身体都开始发抖了。
“我说的都是实情,你若是觉得不公,我大可以现在就去把全村人还有里正找过来评评理,看看咱们季家是怎样举全家之力欺负我和语白的。”季欢见季远急了,脸上的笑意更甚。
刘凤梅唇瓣张张合合,几度欲言又止,倒是后面传来季满屯的声音,“都够了!还有没有家的样子了?季欢这些年的确是辛苦了,为一家老小操劳,爹知道你孝顺,以往都不肯说这些小事,这次也是病的厉害了才把这些心里话说了出来,也罢,家里人确实被养懒了,这样,这个月便先按照季欢说的,一家一日的做饭劳作,都不许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