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则轩微微点了点头,“有可能!”她是谁?孟真吗?她为什么要报信?适才现身,又在暗示什么?三人不语,心中都在猜测。
远远地,园外传来尖利的哨声,一定是那些侍卫们还在寻找他们的踪迹。
水面上“啪”地一声,是鱼儿甩尾,或者,仅仅是幻觉?
然而二刘兄弟目力极佳,他们早已看出,那是一枚小石子,被投向水中。
刘则举猛地向水中跃去,刘则轩忙伸手拽他,然而他像一尾灵活的鱼,“噗通”一声潜入水中。
这样的声音在深夜中,足以引起警惕了。
“什么人?”西侧有人在吆喝。
“轻些!”旁边有人提醒他,“别惊动了老爷!快过去瞧瞧!”
园内四处都响起了尖锐的哨声,还有四面八方一齐赶来的脚步声,轻巧而急迫,仿佛一群饥饿的恶犬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正在向猎物赶来。
脚步从各个方向一齐迅速地逼近,似一张渐渐收紧的网,桑、刘二人在一瞬间感到了夏疆的权势与可怕。
怎么办?是进还是退?就这样走了,老三又怎么办?两人不约而同地取出了身上的枪。
恰在此时,水中“扑通”一声,刘则举从水面正中一跃而起,像一尾离水的鱼。
他立于莲叶之中,像那个白衣女人一样在水面“飘荡”。
“快来,快过来!”刘则举在水中招手。
夏家的人几乎从四面同时赶到,“什么人?快站住!”
桑、刘二人甚至不用交换眼色,他们同时跃入水中。
深秋的潭水冰冷刺骨,可这与冒险所带的紧张、刺激与未知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潭水实在太冷了,身上几乎被冻僵,到处又都是牵牵绊绊的莲茎。
再潜下去,不被憋死,也会冻死。
二人摸索着找到刘则举所乘的竹筏,筏小人多,刘则举也几乎被他们两人晃下来。
还好他手中撑着一竿长篙,及时控制了平衡。
他有些得意地向岸边望去:岸边是无言静立的黑影,约有二十几个人,看不清面貌,然而能感觉到,他们阴冷凶狠的目光。
“快出来吧!”为首的人冷冷地道:“这潭已经围起来了,你们走不掉的!”
刘老三一竿撑起,小筏逆力快进,“就凭你们?”
他“哈哈哈”地仰天长笑,声音沙哑雄浑。
在这寂寂的山谷夜中,多少有些英雄末路,背水一博的苍凉与凛然。
然而那些人为什么不追过来?不开枪呢?是畏惧他们手中有枪,还是算准了他们已是瓮中之物,待他们体力耗尽,再坐收渔翁之利?还是,“待清园”与园外一样,有“大鬼”?
似乎很快就有了答案:他们是否是惧怕“那个”?恍然间,那个白影又出现了,纤手如玉,黑发如云,她似乎挥了挥手,倏忽闪没在瀑间。
“三爷!去瀑布!”桑卫兰说。
“桑老板,”刘则轩顾虑地道,“不会是事先设好的套,要请君入瓮吧?”
“走!”桑卫兰果断地说。
刘则举满满一竿撑起,小筏飞快地向瀑前行进。
刘则回首望去,岸上人影幢幢,夏家的打手在逡巡,似乎是跃跃欲试,或是心有不甘,然而他们终究不敢靠近碧潭。
刘则举长竿用力一点,小筏倏地穿过白瀑,原来假山中是个深而仄的洞穴,隐约可见水面上的点点浮光,黑暗中,有种呼之欲出的压迫感。
刘则举打开手电,灯光亮处,三人不禁一惊: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就立在他们的对面,不过三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