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在抬头看着跳舞,而他坐在图古拉手侧,只顾默默垂头喝酒。
他坐得有些远,窦瑜看着看着,却觉得这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她微微拧起了眉。
谁知没等她再多看几眼,一曲毕后,乌云塔却来拉她,要她也上场同跳。乌云塔叮叮方才喝了几盏酒,此时颧骨泛着红,一副半醉之相,态度也更加强硬。
窦瑜稳稳坐在坐垫上不肯起身,眨眨眼,拒绝道:“我不会跳。”
乌云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那琴呢,总会弹吧?”
“也不会。”
“那你会什么?”
窦瑜抬起了手。
乌云塔睁圆了眼睛,等着看她能有什么能耐。
结果窦瑜轻轻拍了两下手心,无辜道:“我会拊掌。”
见乌云塔生气,弯弯眼,笑眯眯地补充说:“方才你跳得很好。”
乌云塔嫌弃不已,余光见拉珠案上的笔墨,又不死心地问:“那可会作画?”
窦瑜诚实道:“也不会。”
乌云塔却强将她拉起,又把她按坐在拉珠身旁,大声说:“不都说奉都城多才女么,你既然是从那里来的人,岂有不会之理?”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刻意提高嗓音的乌云塔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窦瑜也就不再推拒了。不给她露一手,她也不会相信……自己确实是不会画。
画什么好呢?
听着远处君王河水波荡漾,汩汩流向远方的声音,她信手在纸上抹出了几条扭曲的墨印,河边的树也成了张牙舞爪的妖怪。
乌云塔忍笑,故意拿起她的画,更大声道:“待会儿入林中打猎,谁赢了,窦娘子这画便给谁做彩头!”
朱敏春带头笑出了声。
窦瑜看了看乌云塔,又看了看朱敏春。
将画纸从乌云塔的手中拿了回来,铺回案上,继续埋头作画。等她搁下笔之后,两位婢女上前来将她的画撑起展开。
窦瑜将席上众人也都纳入画中了,只是她画得草率,多数人只勉强能看出个轮廓,唯独乌云塔与朱敏春被画得细致。
就是太丑了,甚至丑得有些滑稽。
可她又偏偏将人的神态抓得格外精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画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