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范香兰没有闲下来,婚期自然无法定,而方宝学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吸烟,先是一天两三支,渐渐觉得对打发时间挺有用的,就能够抽半包了。而在烟雾环绕之中,他也在思索着,自已是不是应该先向范香兰告辞,去解决留在重庆的恩怨,算一算时间,赵永康那小子也毕业了,这个人渣,应该得到报应,过去的他对付这个有钱有势的小子是没有底气的,但现在,方宝已经不是过去的方宝了,他有了给自已扬眉出气的本领。
然而,一个意外发生了,他不再需要去向范香兰说明原因告辞。
意外的起因是玉罕。应该说,玉罕绝对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而且做事相当的认真负责,自从第一次给方宝熬粥弄糊了些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错了,而且她还有一手好厨艺,能够做傣家最有特色的酸辣菜,范香兰吃了赞不绝口,本来要请一名厨子,最后就改变了决定,叫了一个叫老陆的园丁管理花草,又派了一个叫武**中年妇女做杂务,而玉罕就专门烧菜了。
不过范香兰实在太忙了,从清晨出去后,中午是从来不回来吃的,就是晚饭一周之中最多有两天回来吃,这么一来,玉罕基本上就只弄给方宝吃了,而方宝又是一个随便惯了的人,如果中午吃剩下些饭,也不让玉罕去倒掉,如果范香兰不回来,晚上热起来吃了就是。
因此。玉罕每天没事不是帮老陆养花,就是帮武妈做杂务,看得出来,她也是很无聊的,毕竟司令部比不是掸族的山寨,可以到处去玩耍。
两个无聊的人,自然多了些亲近,有时候没事了,会坐在院子里聊天,在言谈之中,方宝听出玉罕已经后悔到这里来了,虽然范香兰给的工钱是她做其它事的两三倍,但这种缺少自由度的生活却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喜欢的。而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玉罕也发现方宝真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在她面前既没有老爷的架子也没有副司令的威风,便渐渐跟他亲热起来,没人的时候,就和范香兰一样叫他“阿宝哥”,而且还量了他的身子,晚上在赶工给他织一件傣族男人穿的五彩毛衣,说是等春节的时候送给他当礼物。
的确,还有十几天就是中国人的春节了,在归来城,风俗和中国一样,是很看重过春节的,由于是劫后的第一年,虽然城区街道的各幢建筑还没有恢复,可是已经挂起了红红的大灯笼,准备热热闹闹的过这个大节气了。
后院自然也布置起了。玉罕和老陆及武妈忙了两天,除了挂满了一排排大灯笼之外,每个房间都贴上了写着吉祥话的春联,而方宝也去帮忙。
这天上午,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方宝练了“掌刀指剑”回来,就见到穿着杏黄色棉衣的玉罕在仰望着大厅前的屋檐发神,便走了过去道:“玉罕,你在发什么愣?”
玉罕不防后面有人说话,骇了一跳,转头见到是他,就道:“阿宝哥,我们这院子怪冷清的,你说要是能够养几只画眉挂在这上面,听着它们叽叽喳喳的叫,是不是显得热闹些。”
养不养鸟,方宝都不觉得有什么热闹,但既然这个小姑娘喜欢,养几只也无妨,便立刻道:“好吧,我去捉几只画眉来然后找鸟笼挂上去。”
玉罕好奇的道:“你去捉,怎么捉啊。”
方宝呵呵一笑,知道玉罕无聊。便道:“想不想知道我怎么捉,去找一个萝筐来,另外找一根小木棍和一根十米长的线,再带上一把米跟我走就是。”
玉罕仔细记着了,转身而去,没过多久,就把方宝说的几件东西拿来了。
方宝接过了萝筐,让她带着其余的东西,出了后院大门,向着右侧而去,离这里两百米远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中间建着一座古朴的亭子,是很典型的江南建筑风格,而在这些树林之中,有不少的鸟雀在枝头跳跃鸣叫,画眉的数量并不少,方宝天天在这里面练功,当然有把握能够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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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到了那片树林里,方宝拿着绳系在了木棍上,然后又用木棍撑起了萝筐,在萝筐下把米撤进去,跟着拉着线向玉罕一挥手,两人趴进了一丛有矮树挡着的杂草中,等待着有画眉自投罗网。
不过,他们的运气不是很好,虽然不停的鸟儿飞进萝筐下觅食,可是并没有画眉,反而把他们撒的米快要啄光了,过了好一阵,终于见到一只肥壮的长着翠绿羽毛的画眉飞了进去,方宝赶紧一拉,萝筐罩下,那只画眉就跑不掉了。
见到捕捉成功,玉罕顿时趴在草丛中欢呼起来,不停的拍着他的肩头道:“阿宝哥,你好厉害,真捉着画眉啦”
方宝哈哈大笑着,正要爬起来去掀开萝筐把画眉捉出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道:“阿宝哥,叫得很亲热啊,小贱人,你很会勾引男人啊。”
这话一入耳,方宝与玉罕同时回头,豁然见到身后站着一名穿着将军服,身材苗条,冷若冰霜。但目光里却喷着火焰的漂亮女人,正是范香兰,想不到这时候她会到树林里来,不过方宝很快见到在她后面除了王萍之外,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正是后院做杂务的武妈。
玉罕赶紧站了起来,骇得浑身发抖,道:“司令,我没有……没有,不是你说的那样……”
虽然与玉罕同时趴在草地上有些让人产生联想,不过方宝手里还牵着连着木棍的细绳,是能够解释清楚的,于是坦坦荡荡的站了起来,微笑着道:“阿兰,你就别说这些话开玩笑了,玉罕才多大,怎么会是你说的那种人。”
范香兰狠狠的盯着不住颤抖着的玉罕道:“她有多大?已经十六岁了,在掸族山寨,像她这种年纪的已经当妈了,有什么不懂的,阿宝哥是她能叫的吗?”
方宝赶紧道:“你别误会,是我让她叫的,什么‘老爷老爷’的,我听着真的不顺耳。”
范香兰转眸望着他,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好,就算是你让她这么叫的,可是那件男人的毛衣也是你让她织的吗?”
方宝知道玉罕在给自已织毛衣说是春节的礼物,这好像也没什么,但想不到范香兰如此多心,便道:“那是玉罕给她哥哥织的,阿兰,你别乱想。”
谁知听到这话,范香兰的脸色更是恼怒,道:“你还要帮她说话,玉罕去找武妈请教怎么打花纹,就说是给你打的,你这么帮她,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小狐狸精了。”
方宝瞧着武妈站着,估计自已和玉罕来树林捕鸟也是她通知的范香兰,一时间气就不打一出来,大步走去,一脚把她踹倒在地,道:“**,亏玉罕还经常帮你做事,你居然乱嚼舌头,臭婆娘。”
武妈躺在地上,哭丧着脸道:“老爷,你别怪我,是司令吩咐我看着你们的。”
这话一传入方宝的耳中,他的眼睛都瞪大了,走到了范香兰的面前道:“你居然派人监视我。”
范香兰咬了咬唇,但跟着就大声道:“我是想知道你到底对我是不是真心的,这有错吗,你这人嘻皮笑脸的不正经,我就怕你花心,玉罕这丫头长得漂亮,我一眼就看上了,才会派她到院子里做事,试试你对我的心,想不到你真的有花花肠子,还带着她到林子里来。”
由于少年时的经历,方宝是最受不得冤枉的,而且想不到范香兰还有这样的机心,顿时真的怒了,走到了那萝筐旁,一脚就把箩筐踢得远远的飞了出去,吼了起来道:“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有什么花花肠子,带着林子里来,就一定要做那种事吗,范香兰,你不要太过份了。”
自从和方宝相好之后,范香兰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发火,瞧着那只惊慌的飞到天空去的画眉,口气缓和下来,道:“好,就算我相信你,可是不相信这个小狐狸精,居然想勾引我的男人,好,我就要看看你的胆子有多大,王萍,把这个小狐狸精给我拖去狠狠打五十皮鞭,赶出归来城。”
王萍答应着,就过来如老鹰般的抓住了玉罕,要把她往树林外拖。
瞧着王萍粗壮的身体与凶狠的神情,玉罕惊恐得就像是要被立刻吃掉的小鸡,努力的挣扎着,流着泪道:“司令,求求你饶了我,我真的没有勾引老爷,真的没有啊。”
而范香兰的脸上是冰冷的,只是挥了挥手,显然是让王萍继续执行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