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历83年末,冠山屯的陶家和唐家,因为陶桃的回归,一扫三年来的低气压,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陶昌义还特地跑到大门口放了一挂鞭,引得四邻好奇的询问。
“老陶,家里有喜事儿了?”
陶昌义笑呵呵的说,“是啊,我这三个外孙该过三岁生日了,放挂鞭热闹热闹。”
陶桃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了,村里也都知道他的女儿为国捐躯,壮烈牺牲。
而陶家这几年的低调,也让他们遗憾那个曾经大着肚子回村,还热情跟他们打招呼的军医姑娘。
可惜啊,那么好的苗子,就这么美了!
连带着女婿也跟着低迷了好些年,每次见他的状态都萎靡不振。
据说他曾经还是一师之长,因为媳妇,伤心欲绝才转业,就是为了顾得住这个小家。
这一家人,了不起啊!
要强的唐翠兰,为了抚养自己的四个孩子,哪怕下着大雪,也坚持风里来雪里去的往返市区与郊区之间,就是为了能够每天有点收入。
尽管天很冷,但找她修改衣服的人还不在少数,她的小店,每天多多少少也能有个两三块钱的收入,好的时候十块八块也挣得来。
刨除水电布料这些成本,收入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比上班族强一些。
只不过她的成衣铺布料不好买,还是周越托关系给她找的纺织、布料厂,买的一些瑕疵布,经过裁剪,方能使用。
还有唐翠梅时不时从南方给她寄回来的夏季衣服。
虽然只能卖一个季节,但仅仅那一个季节的衣服,就赶超她这小店大半年的收入了。
若非唐翠梅比较忙,她这生意会更红火。
这不,等她下班回家,听到隔壁院子传来的欢声笑语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听到过这样愉悦的笑声了,进屋发现屋子里也没人,都去那边了?
等唐翠兰敲开隔壁的门,看到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时,她愣住了。
翠梅并没有告诉翠兰小酒还活着的消息,更别说那张动过刀子的脸了。
“八姐,你回来啦?”这一声熟悉的轻唤,仿佛时光错觉一般,不断的冲击着她的听觉神经。
唐翠兰的眼睛因为一位漂亮大活人的逐渐靠近、拥抱,随之而通红决堤落泪。
她哑着嗓子难以置信的看向她:“酒儿?是我的九妹吗?”
“那必须的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不过……全家都得为我保密哦,因为陶桃已经死了,还被追封为烈士。
我现在叫钟杏,在香江!”
最后两个字,小酒是轻声在唐翠兰的耳畔说的,听的唐翠兰更加惊异。
但仔细想想,她家小酒身上隐藏的巨大秘密,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随即诧异的看向她的脸,“你这是……?”
“嗐,要不是动这张脸,我早回来了,以前的身份不是回不去了?总要再造个身份不是?”
小酒三言两语解释了她这几年的遭遇,唐翠兰一脸神奇的摸来摸去。
“太不可思议了,居然不太能看得出来,不愧是大城市,水平就是高。”
那可是她考察半年的医院,全香江最好的,与大不列颠国合资创办,且久负盛名的医院。
自然是靠谱的,否则真整坏了,她也没脸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