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刚要张嘴,却猛然弓起身子呕吐起来。
“诶诶诶,你这么埋汰人家可就过分了昂——”
大金试图拉他,可阿仁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小橡岛,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对正能量过敏?”
眼见着阿仁闭眼朝后倒去,大金飞身上前扶住。
“??x?王宝进,你看看,你给他活活恶心死了!”
宝进瞥了眼地上吃剩的食物。
“他是不是只吃了老鼠肉?”
说完,打怀里树枝上揪下来一小把叶子,往阿仁嘴里塞。
“你干嘛?”大金拍开他的手,“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讲究荤素搭配了!”
“这是天茶仙人舌,解毒,近乎药性,”宝进又扯下一小把,揉搓出汁,塞进阿仁嘴里,“就这一小撮,能救命,外面一万块都买不到。”
大金眨眨眼,揪下来一把,也往嘴里炫。
“这么牛吗?”
又一把,吃得带劲。
“你不能看错了吧?”
阿仁继续呕吐,但吐出来的东西干净了许多,症状也渐渐趋于平缓。又吐了能有个两三回,终于停了。四肢大开,平瘫在地上,额上浮起层细密冷汗。
“他就快没事了。”
宝进在屁股后面揩了几下手,些许掩不住的得意。
“金哥,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你不是抢劫的吗?”
“那是客串,”宝进挠挠脸,“我大学学的是农业,不是我吹,全国各类茶叶,只要敢长在地上,就没有我不认识的。”
大金一怔,“你上过大学?”
“这是重点吗?”宝进反诘,“等等,我怎么就不能上大学了?我看起来很没有文化吗?”
正说着,阿仁突然弹起来,捂着小腹跑向草丛深处。
“你不在家好好种茶,跑出来坑我干嘛?”
宝进原本望着月色下摇动的蓬草出神,经大金这么一问,讷讷的,半天才吭声。
“不景气,茶厂一家家地关。今年又大旱,园里的茶,产量跌了一半多。像冯平贵那种挣快钱发死人财的,干脆鼓动村民把茶树连根挖出来,空出地来埋死人。
“不信你站在布噶庄山头看,周遭不是一梯梯的茶,是一簇簇的碑,只怕用不了几年,春山又变回鬼山,漫山遍野都是不认识的死人。”
他瞄了眼大金,找补了一句。
“没说你爸,”他拍拍他的肩,“啃,你爸就该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