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坐在一旁的柳如月,她的眼里明显的对我充满了敌意。她的脸色依旧较之先前好了很多,再加上今日所穿的织云锦紫色衣裙,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看起来,她最近恢复得不错,上次的事情,对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击,并未伤到根本。
钟离离脸上挂着淡然的表情,她身上所穿的也是一件织云锦的,只不过她的是绿色,和柳如月的只是颜色不同而已。显然,近来柳如月因为病着,所以很多时候不能侍寝,恩宠自然都跑到了钟离离那里。
而那些不知名的姬妾对我也并没有多少好态度,想来也是,我一个家人子,却拥有了别人所不能够有的特权,怎能不让人妒忌呢?
只是现下里,我并不想和她们过多的计较。我走到薄湄儿身前,对着她深深地福了福身子,道:“奴婢拜见薄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薄湄儿只是侧妃,按照礼数,也必须在她的分位前添加一个姓。
薄湄儿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她轻轻地启口,道:“妹妹快请起吧,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这么客气呢?”
薄湄儿还没说什么,柳如月在一旁反倒开了口,“妹妹是不是忘记了前来请安的时辰?到了这个时候才来!薄娘娘可以不计较,但是我却未必有那么好的涵养。出身低微还当真不是一个好现象,居然连礼数都不懂!”
我知道她这是在故意针对我,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管用。而墨玉在一旁听到这样的讽刺,心中有些恼火,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我一个眼神,将她即将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随即,我浅淡一笑,再次对着薄湄儿行了个礼,道:“还请薄娘娘降罪,是奴婢失了礼数,迟到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注意?”柳如月冲着我翻了个白眼,显然很不在意,“你意思是说还会有以后吗?薄娘娘,你这次,一定要降罪于她!”
柳如月这是故意的,她一直以来就认为我是她最大的威胁,而最近,刘肆已又一直让我在他的身前侍候,她自然想要将我除之后快了。而其他的姬妾也是如此,她们本身的地位和我一般,却又不能够将我怎么样。如今,听到柳如月这样说,也都在暗自高兴着。
其实今日,我是特意前来的晚了一步,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薄湄儿对我的态度。想来,对她最好的试探方法就是这次了。尽管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面对她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她若是真的惩罚我,我也无可厚非,只能够接受了。
这时,在一旁原本默不作声的钟离离说道:“只是迟到了一下而已,妹妹你犯得着这样吗?薄娘娘都说了,大家都是自家姐妹,你又何苦非要如此。”
她这是在替我求情吗?还记得先前,她在漪澜殿的时候,就曾经出手帮助过我,那个时候,我还以为那只是她的一种手段而已,目的就是为了想要拉拢我。但这次,她又开口帮我求情,很显然,她并非我所想的那样。
钟离离的说辞引得柳如月愤恨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是专程来和我抬杠的吗?薄娘娘都没有话,你来凑什么热闹?”
钟离离冰冷的面孔上,微微翘了唇角,有些讽刺的望着她,“我何至于要和你抬杠?大家同为夫人,我又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听到两个人因为我的事情而引起的唇枪舌战,薄湄儿看了半响后,这才话道:“罢了罢了,别吵了!都是自家姐妹,何至于如此?香君妹妹也就是迟了一些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惩罚就免了吧!我相信,妹妹她不是故意的。此事就此作罢吧!”
我原先以为,惩罚或许是免不了的,只是看大小而已。却令我吃惊的是,薄湄儿并没有惩罚我,难道说,我一直以来猜错了,她并没有想要针对我的意思?否则,以今日的事情来说,她必然不会就此轻易作罢!
“多谢薄娘娘不罚之恩!”虽然有些不解,却也在心底松了口气,对着薄湄儿谢了恩。
看到我没事,那些姬妾们脸上很明显的有一种失望,她们本想着看一场好戏,却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请安过后,其他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在离开的时候,柳如月冲着我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了。而钟离离则是一脸的担忧,因为薄湄儿特意将我留了下来。
虽然她晋了位份,却也只是一个夫人,再怎么说也不能够插手侧妃的事情。我以前,一直觉得她是一个冷面冷心的人,如今才知道,她是面冷心热。别看她平日里对我并不亲近,却在关键时刻,肯站出来替我说话。如此,我已经很感激她了。是以,我也对着她浅浅笑了笑,用来宽她的心。
她在和我错身之时,对我小声说道:“一切小心为好!”
我对着她微微点头,低声回应:“好,我会的!”
等到众人都退出之后,凝香殿内就只剩下我和薄湄儿两个人了。为此,薄湄儿还特意将她的贴身侍女云禅和墨玉屏退,可见,她确实是有话想要对我说。
我微微垂着头,不去看她,因为此刻心中有些忐忑,她究竟想要对我说什么呢?她走到了我的面前,将我的手握在了她的手里,她的手心是温暖的,让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香君!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她突然之间说出此话,倒是让我微微一怔,紧接着,抬起头望着她,她姣好的面容看起来仿佛有一丝不真实,可是,那眼底的笑容却又是真实的。
“娘娘叫奴婢什么都可以!只是区区贱名,不足挂齿!”我不疾不徐地回道。
她淡淡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充满了戒心,但我还是对你很坦诚的。王爷对你很是上心,这一点,我是看得出来的!”
她在我面前提到了刘肆已,这是什么意思?我眨了眨眼睛,将头垂的更低,“薄娘娘谬赞了,奴婢怎么能够担当得起!王爷对奴婢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