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秋长风想赶紧解除众人对沈宁儿的误解。
而要想解除误解,就得给沈宁儿开口自辨的机会。
见秋长风一直紧抿嘴唇不吭声,神情也凝重的很,谢夫人心头的不安更甚了,急的额头直冒汗,忍不住就推了他一把。
“都这个时候,你装什么哑巴呀,你快说话呀!”
也是实在太着急了,谢夫人推搡的动作有点重,再加之秋长风也没防备,往后踉跄了一下,后背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他下意识地用手撑了下。
谁知那桌子上搁着块碎瓷片,棱角还挺锋利,秋长风的手掌好巧不巧,刚好就按在了那块碎瓷片上。
碎瓷片扎入掌心,再拔出来,鲜血瞬时涌出,转眼就糊了秋长风一手。
秋长风还没说什么,秋玄看见儿子手被扎伤,顿时心疼不已,朝谢夫人不悦地瞪眼道:
“谢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动什么手?你好歹也是个宗主夫人,遇上点事情就慌乱成这样……如此没定力,就不要在外面行走了,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后宅做你们谢家的宗主夫人好了,免得出来丢人。”
一番话说的不可谓不重。
谢夫人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当面不留颜面的奚落,羞愤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有心想要反驳回去,然而看见秋长风那只血淋淋的手掌,她到底还是咬住嘴唇没和秋玄对呛。
谁的儿子谁心疼。
她不小心害人家儿子受伤,人家做父亲的心疼儿子,骂她几句,也是应该的。
然而谢如则却不忍看见妻子被人这样当众羞辱,他上前将妻子护在身后,端着一张刻板严肃的冷脸,沉声对秋玄道:“秋宗主,拙荆心忧犬子安危,情急之下不小心伤了令郎,谢某在此替拙荆向您道歉,但是也请您为您刚才的言辞负责。”
谢如则说完,目光冷沉而犀利地望着秋玄。
那样子很明显:我的媳妇,不是你能欺负的。
他的妻子,他疼爱还来不及,岂能让人如此欺负?
其实,说完那番话后,秋玄也意识到自己把话说的太重了。
他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女人说这样尖酸刻薄的话,确实不太好,感觉他好像是个毒舌妇似的。
心里也有要说点软和话的意思。
结果没想到,他才要低头,谢如则先气势汹汹地杀了上来,于是秋玄心里的那点愧疚,瞬间就被谢如则的道理不饶人给拍熄了。
他也挺直腰背,板着一张脸道:“不知道谢宗主想要我负设么样的责任?身为一个父亲,儿子被人伤到了,难道我还能开口说两句了?”
这也就是看在大家平日里面多少都有往来的面子上,否则但凡换个人伤了他秋玄的儿子,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照打不误。
先前面对谢夫人一个女流之辈,秋玄还有所顾忌,好歹知道收敛着点儿,但是如今面对谢如则,秋玄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了,腰板挺的笔直,下巴也抬得比平日里高,就差没把“你想怎么样”的挑衅写在脸上。
毕竟受伤的是他儿子。
谢如则平日里为人古板恪守,一副并不喜与人争执的样子,那是因为没有触碰到他的逆鳞。
而他的逆鳞,就是儿子和媳妇。
如今儿子生死不知,等着他去救,结果秋长风还把地方给弄错了,他心中本就憋着一股火了。
这个时候秋玄又当众给他媳妇难堪,于是他胸腔里面憋着的那股火一下子就被拱出来了。
眼见秋玄并没有道歉的意思,甚至还阴阳怪气上了,谢如则鼻孔里面冷嗤,伸手欲拔剑。
然而下一瞬,他面色忽然猛地一滞,狐疑地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剑。
他手中这把剑,是谢家主上传下来的一把灵剑,削铁如泥,且和主人心意相通,跟儿子手里那把诛邪剑一样,都是世间难寻的宝物。
然而现在这把已经跟了他几十年的灵剑,此时竟不听他使唤,拔不出来!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原因:他身上的灵力没了!
谢如则连忙调动灵力,结果却发现,他身上根本没有灵力可用,一身浑厚的灵力竟然不知所踪,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
要不是他现在还能用神识内视丹田,还能清楚地看见自己丹田内卧着的那颗金丹,他会以为自己从来没有修炼过!
……可是好好的,一身灵力怎么突然就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