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不要在朕跟前争论这些没用的东西,闲王非但不闲,而是在图谋着这个天下、这个皇位。朕不得不说,闲王真是大智大忍之人,可惜人算不如天意使然,你们步步算计于朕,甚至在朕回龙悦时,一路设阻,一路截杀。却未算出天翔竟然派他们的虎啸大将军护朕归国。你们更算计不到,南宫俊逸在整个全局中竟然占了那么重的份量,甚至是他将局面扭转到如今地步。朕现在在想,那向禁军泄露武王藏身之处的正是南宫俊逸手下的人。朕不想与你们再多说什么,事实明摆眼前,你们还什么脸面让朕多说一句。既然武王提起了思过苑,那你们就同去好了,也好有个照应。”龙青目满面倦色,却满目严厉的说着。
守于门外时刻待命的禁军,得令而入,将两位王爷带走,正待龙啸云与龙跃云迈出门槛之时,龙青云的声音有些低沉传来,“有时朕细想过,烈火绝的做法也有可取之处。朕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能活在这个人世上,比什么都好!”
那被禁军带走的两人,相视而望,心中不逸警觉,那是龙青云在暗示吗?是暗示他已动了杀机,如若他们再挑事,再意图谋算什么,下场就会如烈火绝的那些个兄弟一般。有什么比死人,更能让大位上的君主安心的呢。
出得御书房,神算子赶去了凤殿。
“脉相平稳,陛下安心!”神算子有力的八个字,让南宫俊逸高悬的心微微放下三分,余五分只等待佳人醒后再放回,至于最后的二分,那便是佳人彻底好时。
夜更深,清凉尤甚,漆黑更浓。
脱掉外衣的南宫俊逸轻躺于佳人身畔,毫无睡意,深深凝望,往日一幕幕不觉重现眼前,想着那丑丑的小脸,满是得意不屑的数落他;想着第二次相见时,她满目的惊艳,直白更毫不给面子用美再次称赞他;想着她受心伤时,毁了一切,仍坚强、果断的样子;想着逸王府中相处的点点滴滴;想着风雨雷电之夜彻底交付于彼此;想着崭新一天,那破茧化蝶的惊变;想着血战中的撕心裂肺;想着终于得见的那份由大喜再到大惊最后大痛。
情真爱浓,更在磨难风雨中,将彼此融入骨血中,分不开,扯不断。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俯首,溢满浓情痴爱的吻温柔的印在雪儿额头,南宫俊逸向身后挥出衣袖,瞬间,桌上灯灭,一屋的漆黑,月将皎洁之光及时送了进来。
三更时分,浅眠的南宫俊逸被一阵躁动扰醒,此时,门外传来了冷夜的声音。
接过冷夜双手奉上的窄窄的一条绢布,南宫俊逸的嘴角上扬起邪媚的笑。
“让他们闹,待龙青云顶不住时,就让周猛好人做底。来得好,来的妙,不出两天朕就了结了此处的事,叫暗部的人提前去凤栖准备。”
“是,陛下,那城北的金甲精锐可动?”冷夜恭敬问道。
南宫俊逸放低了声音回道,“不用,周猛手中的精兵可不是吃素的主。本无睡意,这下热闹来了,真是不用睡了!”
这厢静待着热闹越来越大,那厢被荆越吵醒的龙青云却是满脸铁青,禁军已严阵以待,沉睡的皇宫被突来的变故惊醒。
“龙啸云呢?”龙青云阴冷的问道。
“武王未参与,而是自己去了思过苑,闲王却成了叛军的首领,臣斗胆说一句,臣觉得今晚突起如此大变故,完全是闲王授予更是闲王在谋算着一切。可是,臣还是想不通,这造反、逼宫的不是武王吗,今夜怎么成了闲王了。如此大好的时机,武王竟然不肯跟着反军一起,竟能自己独回思过苑。”荆越很是糊涂的说道。
未经历今夜之事的人谁都不会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闲王那张仁义和善的假面下是张多么丑陋的嘴脸。时间紧迫,容不得细说,为了让荆越明白今天的厉害,龙青云挑了些重点为其解惑。
“皇上,这,这!”荆越震惊之余好似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龙青云只点了点头。
眼下不是震惊,更不是拖延时间的时候,逼宫,这才是真正的逼宫造反。
在周猛眼前先过去的千八百的人马,在城内接应下,撞开了紧闭的皇城东门,不多时,其后真正的大队人马入城。汇合后的二万人马,在这漆黑的夜,在无任何防备下,势不可挡直逼皇宫,大军向前狠推,城门处虽换了守军把守,却做了最错的一件事,未能将城门迅速关闭,这让紧随而来的周猛三万精兵势如排山倒海,未费多大力气,冲破城门,再次换了守军,直捣皇城。
危机时刻,荆越受命调齐皇城内所有军力,斩杀叛军。只要能将信送出去,只要能坚持过了天明,待皇家大军赶来定会清楚叛军,可是从眼下的局势看,不敢说,只用竭尽全力护主护城。
皇城中的禁军全数加起来不过一万,而叛军不但人多,更来势速猛,此时龙跃云已率他的大军逼到了宫门外。宫门坚固,还能顶个一时半会儿的,可是,宫中这突来的火光冲天,杀声四起,让荆越与龙青云心中大叫不好。龙跃云心思细腻,怎么可能不谋划周全,这宫中必有他安插的奸细,定是奸细打开了宫中小门,放叛军入宫,意图里外夹击。
一声尖厉的剑鸣,龙青云手中寒剑出鞘。
“陛下,不可啊,万万不可啊,臣护陛下速速离开!”
“离开?你让朕躲到哪儿去,龙跃云都打到朕的门口了,你让朕当缩头乌龟不成。”
“不,陛下,眼下不是愤怒之时啊,宫中禁军不过千人,顶不住太久了,更何况,凤殿中还住着天翔皇帝,这,万一天翔帝有事,龙悦真得是大难临头了,陛下,让臣护着陛下还有天翔帝共同离开皇宫,待天明时,只要我们能把消息送到军营,到时陛下亲率大军再与闲王将此帐算清楚。”
“荆越,你想得太简单了,就连朕不也眼浊的很吗?龙跃云这是在破釜沉舟,他能让朕走得轻松吗?他能让朕活着走出皇宫吗?你即刻命人、护南宫俊逸离开,你说的没错,万一南宫俊逸在皇宫出事,龙悦的百年基业便会葬送于朕手,朕不能成为龙悦的罪人,朕担不成这个大罪。”
“皇上,皇上!”正待龙青云说话间,御书房外禁军首领大喊并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于龙青云身前。
而此时的龙青云竟然满脸的平静,声音低沉更肯定的问道,“他们攻破午门了!”
那满身是血的禁军首领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大声说道,“臣等就算死,也要用自己的尸身为陛下垫平一条血路,大将军,快护送陛下离宫吧。此时,不但午门已破,皇中多处供宫人出入的小门已被奸细打开,里外叛军已汇合,正杀向御书房这边,皇上,不可再延误了,臣斗胆命人去通知了天翔皇帝,让他们早做准备与陛下同行。”
“陛下,走吧!忍得一时之气,待明朝,陛下挥军而下,不但收回皇宫,更解心中怒火啊!陛下!”荆越也扑通一声跪下恳求着。
灾祸来时如山石塌陷、巨浪翻涌,来势汹涌更快得没有丝毫考虑的时间,未想到,禁军在押送龙跃云去思过苑的途中,被叛军劫下,更调转了方向逼宫而来。
又是一声剑鸣,宝剑被龙青云狠狠入鞘,“走,去凤殿!”
荆越在开路,而那禁军首领则去了前殿,他必须带禁军拼死拖住叛军,才能为陛下赢得时间。
“朕的雪儿睡得正香,动不得。”南宫俊逸满色平淡如水,声音清清冷冷的回道。
“你说什么?动不得,此时容不得你动不得,朕的禁军在前拼杀,只为给朕拖出时间,而你以雪儿为由,不肯走,南宫俊逸你想死不成。”龙青云满腔的怒火在此得此爆发。
“哈哈,龙青云,无能的是你,连个小小的王爷都治不了,你如何治得起整个龙悦。认人不贤,才使其有今天的放肆无忌。你以为真能走得了吗?你以为龙跃云就是明里面的那些人在喊打喊杀吗?他能让人潜进皇宫打开宫门放入叛军,就能在暗中再隐藏杀手,看准机会,对你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