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须瓷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屋,里面的陈设和他昨夜走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也是,傅生品性优良,又怎么会去乱动别人的东西呢。
别人。
傅生上了驾驶座,眼下带着淡淡的疲色,他侧头下意识地想去勾副驾驶的安全带,却发现须瓷已经安静坐好,默默扣好安全带。
他们曾经为这事吵过架,也是他们有分别的第一个预兆。
傅生在恋爱中很细心,刚开始那段时间,须瓷只要和他一起上车,安全扣一定是他帮忙扣上的。
长久以来,须瓷便产生了依赖性,即便是出门前他比傅生先一步上车,也要等傅生上来后帮他扣好。
爆发在于傅生毕业后最忙的那段时间,他奔波于母亲交给他的事业,公司的一位女高管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对他工作方面照顾有佳,一次应酬喝醉后,他开车将这个女高管送回了家。
这本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他和女高管没有任何暧昧的举动,对方已有家庭,对他除了工作方面没有其他任何多余接触,但须瓷还是为此发了火。
因为须瓷在副驾驶座上,闻到了不属于他和傅生的气息,是一款带着淡淡甜香的女性香水,他问的时候,傅生很平淡地说了昨晚的事。
但却迎来了须瓷的怒火,“你为什么要送她回家?别人不可以送吗?”“为什么要让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我以为这个位置只属于我!”
他甚至说:“你是不是像以前帮我系安全带一样,也帮她系了?”
傅生知道,真正让须瓷难过的是,他今天忘记帮他系安全带了。
他头一回觉得须瓷有些无理取闹,本来很寻常的同事关系,硬生生被须瓷三言两语扭曲成有了奸情,而副驾驶座这个位置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普通座位,没什么好特殊的,至于帮别人系安全带那更是无稽之谈。
傅生有心平气和地解释,他这辈子只帮须瓷一个人系过安全带,他母亲都不曾有。
另外关于刚刚忘记帮它系安全带的事,傅生是真的感到无力。
他也只是一个刚毕业忙于事业的普通人,因为母亲的存在,他起点比别人高,压力自然也比别人大,因为新项目的事他已经好几晚没能睡个安稳觉了,昨晚应酬回来到现在也只休息了五个小时,还是一大早起床送须瓷去舞蹈班。
他不是神仙,他也会有失误或遗忘的时候。
可须瓷不理解,他执着地认为傅生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爱他了。
傅生隐约能感觉到,须瓷很黏人,且没有安全感,可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须瓷这么没有安全感。
他自认在这段感情关系中,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了须瓷最好的一切,他的感情、甚至于物质层面的生活。
他是年长者,虽然只大了四岁,可须瓷和他相比,更像是一个羽翼稀薄的孩子。
于是他尽着一个长者的责任,给了对方爱情的同时,也不遗余力地给对方营造出最好的生活环境。
虽然须瓷从未主动要过什么,但傅生还是给了自己所能给的。
他是真的希望,须瓷能被他纵着宠着当一辈子的小孩。
可他忘了,小孩是有劣根性的,太过娇惯只会养坏。
车流在城市中穿梭,在一个个红灯口停下,待绿灯后再重新起航。
狭小的空间里很安静,须瓷没问他们要去哪里,傅生也没有说。
半小时后,车终于在一个大厦门口停下,须瓷跟在傅生身后进了电梯。
傅生的目的地是十九楼,须瓷站在电梯的角落,视线一直落在身前的地面上。
他们进了一个工作室,里面空间很大,属于伪复式的设计,傅生一进门,里面就迎来一个男人,抬手跟傅生拥抱了下:“行啊,你终于舍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