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爱牵不牵。”
宁月镜像是对这个棒槌失去了希望般收回了手。
陈云生见状却更是确认了宁月镜真的喝醉了。
站在大树下的宁月镜抬起头,望着头顶的绿叶,准确来说已经是发黄的老叶子了,它们的影子在夜晚中浓重如墨。
陈云生也不知道宁月镜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人喝醉了就有喝醉了的道理,所以他也没有问,只是同样抬起头来望着树。
透过叶底缝隙,陈云生可以看见一点点的天空,夏天的夜晚并没有很黑,天空呈现着鸽子灰般忧郁的蓝。
他就这么静静望着天,晚风在身边呼呼的吹过,耳畔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之前问我最想去的地方是哪,对吧?”
是宁月镜,陈云生转过脑袋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低下了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显得有些凌乱。
陈云生突然有种伸出手帮她整理发丝的冲动。
“可以说吗?”他呢喃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陈云生觉得现在的宁学姐,有点不对劲。
似乎并不像是一个喝醉酒后理应快活潇洒的人。
“没什么不能说的。”宁月镜摇了摇头,原本酡红的脸颊似乎是吹了风,从中透出些许白色。
“那地方离浙城不算太远,”宁月镜眼中带着些许迷茫与怅惘,转过身看着陈云生,问道,“知道云阳山吗?”
陈云生面露难色,宁月镜轻笑一声。
“是隔壁市的一座山啦,只是没什么名气,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陈云生尴尬地挠挠头,没事就喜欢宅在宿舍的他还真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山山水水的,于是鼓起胆子问道:
“那宁学姐你想去那里吗?”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和我。”
他带着期待的眼神注视着宁月镜,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对方轻轻点头或是嘴唇微张,从中说出一句“好呀”。
但都没有,宁月镜只是摇头苦笑。
“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啦,应该也不会再去。”
话显然没有说完,只是宁月镜说到这里就停下了,陈云生也没有多问。
又起风了,眼前的女孩站在风中,周遭没有车来往,地上的黄色落叶飘飞,她的发丝愈发凌乱。
陈云生伸出手,毫无征兆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远处的鸣笛声在刹那间远去,商厦长街的霓虹灯流光溢彩,一切好像都定格了,只有眼前的女孩有着动作——她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用着任谁都会留恋同情的那双眼睛。
陈云生觉得自已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
明明是个这么好的季节,这么恰好的时机,有着上好的僚机想尽办法给他创造机会,对方喝醉了酒,自已只需要说些电视剧里的大话再趁势表白或许就能讨得宁月镜欢心,但他什么都没做,就连牵手的拒绝了。
但陈云生又觉得自已似乎做了最重要的一步,他好像更加了解眼前这个女孩了。
宁月镜没有动作,陈云生默默帮她整理着发丝。
两人面对着面,宁月镜的呼吸有些急促,带着些许酒味的栀子花香在陈云生鼻尖萦绕,久不散开。
气息那么萧索,如此悲凉,就像折颈的水鸟。
陈云生突然想去抱住她,却不是拥抱一具温软窈窕的身体,而是一个孤单悲伤的灵魂。
于是他伸出了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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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点短,待会还有一章,我只是觉得这章单独划出来一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