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行有行规,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虽然早就分了家,但我们是同气连枝的一脉,若是通广当铺的招牌就此砸了,损失的可不是南府一家。”
“我不过是,闲来无事去那儿逛逛,看到那柄剑一时心痒,若是物主真的来赎,我额外赔他一笔银子就是了,此事妹妹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出事。”
“剑呢?现在在哪儿?”云安接过话头,问道。
林不羡的身体一僵,转过头来,目光复杂地看着云安,似不解,似意外,又有些云安看不懂的东西。
云安报以安慰的笑意,说道:“让我自己来吧。”
说实在的,被人保护的感觉很美好,林不羡为自己做的一切云安看在眼里,感动在心。
但她已经不想再让林不羡为了自己的事情和林不彧纠缠下去了。
林不羡没说什么,收回了目光。
林不彧拿眼睛睨着云安,问道:“这是我们林府的家务事,和妹夫又有什么关系。”
云安笑了笑,回道:“真是不巧,我就是三哥口中的那个乞丐呢?”
“你?那把剑是你的?”
“没错,正是我的传家宝。三哥准备出多少钱把我给打发了?”
林不彧的表情变了几变,突然笑了起来,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既然这把剑是妹夫的,那就好办多了。”
“是么?三哥打算怎么办呢?”
“实不相瞒,这把剑啊……我原本只是想拿回府上把玩几天,没想到那日被宁王殿下瞧见了,对你那把剑甚是喜爱,也不问缘由直接开了金口要了去,咱们商贾之家又岂能违背皇族的意思?你说是吧,妹夫?”
云安认真地听完林不彧的话,眨了眨眼,问道:“为什么不能?”
这一次,就连波澜不惊的林四小姐也破功了,好在有面纱遮挡才没闹出笑话,林不羡略侧过头,无奈地嗔了云安一眼。
云安笑了一阵,摆了摆手,说:“行,我不闹了。我就想问问三哥,你为什么不和宁王解释那把剑是尚在当期的典当物?我相信皇族之人的胸怀和气度不是我们这种老百姓能比拟的,要是三哥当场言明,宁王也不会蛮横到这个份上,就算他再怎么喜欢我的传家宝,也应该找我来当面要才对,三哥这场借花献佛把我这个园丁摘的干干净净,好像不是这么个道理吧?”
林四小姐的眉梢一扬,对云安的说辞很是满意。
自从她在马车上推断出了云安的身份,便立刻推翻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那把剑当世无双,林不羡不想把云安扯进来,所以才会只字未提云安就是宝剑的主人,却不想云安自己把话头给接了过去,自己的苦心当场白费了。
林不羡能理解云安迫切寻回传家宝的心情,也还是觉得云安实在是太不会保护自己了,难道就不怕身份暴露吗?
但见云安决心已定,林不羡也不好当着外人再说什么,在林不彧面前,自己和云安是一体的,她的话就是自己的话。
林不羡虽然将主场交给了云安,却在一旁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只要云安稍有不当之处,或者可能留下什么把柄,她立刻就会出言接过,将纰漏找补回来。
云安的说辞,林不羡很满意,软中带硬,不失立场,又直击要害,将问题的关键点了出来。
林不彧一时语塞,支吾了半晌,说道:“宁王殿下千金之躯,我无官无品又怎敢在他老人家面前多言半句,人家要了就是要了,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燕国的一草一木都是皇族的,宁王殿下不过是开口要了一把剑,怎么了?看上了你的东西,是你的脸面。”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脸,三哥刚才不是说要赔钱么?你说说吧,想赔多少,我听听。”
剑,云安是一定要要回来的,但在这之前她想再逗逗林不彧,这个中二少年其实挺好惹的,两句话就当真。
林不彧英俊的脸庞涨的通红,云安入赘林府,还会缺钱么?这赔偿的数目若是说的少了,说不定会让林不羡嘲笑自己寒酸,可若是说的多了……云安这个人性情古怪,万一他一口答应,自己的家底可就没了。
林不羡暗自摇头,这人真是不禁夸,自己才刚认同了她的说辞,不过一句话便又不着调了。
“三哥。”
林不彧从来没觉得林不羡的声音这么好听过,他挺了挺腰,不再看云安,问道:“妹妹唤我何事?”
“赔偿之事就不要再提了,这把剑无论出多少银子我们都不会卖的。三哥适才所言也有道理,但说到底不过是沟通不畅所致,误会一场。妹妹听闻三哥广交四海高朋,与宁王殿下亦有几分交情,放眼整个林氏一族,唯有三哥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换做一般人想见宁王殿下一面,怕是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