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么折腾下去,你会后悔的。”
“后悔?那是什么东西?”容瑾唇角勾了勾,有些不以为然。
“……”言疏桐眉头一挑,不再多言,“我去睡了,你自便。”说完,她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末了顺便带上了房门。
月光被挡在了门外,夜风拂过,窗外树叶摇曳。在窗上落下斑驳倒影。
容瑾望着慕白蔹沉睡的侧颜,包着绷带的手指不自觉伸了出去,往她肉嘟嘟的脸颊上戳了戳。慕白蔹生就一张娃娃脸,虽是二十好几的年纪,看上去却只有十五六岁。她五官端正,眉眼皆生得恰到好处,本是姿容秀丽之色,却不知为何总是那么不显眼。
容瑾戳了一下,似乎感觉不够过瘾,忍不住又戳了几下。
慕白蘞眉头微微一皱,忽然一把抓住容瑾的手,张嘴就啃了过去。
粗糙的绷带味道并不好,她砸吧几下嘴,又嫌弃地丢开。
她这一下啃得略有些重,容瑾吃痛,冷汗也出了一身。这下,他总算安分了,不敢再继续戳她。
梦境里的慕白蘞则梦见自己正在啃一只猪蹄,一口咬下去却变成了泥沙。她连忙吐了出来,再看自己手里的猪蹄,已然变成一块石头,石头一角还缺了个口子,正是她方才咬的那一口。
“……”慕白蘞立马丢掉石头,甚至感觉自己的牙口隐隐有些疼。
这时,一声醒木敲响,她不由循声望了过去。
这声音来自一条宽敞的巷子,那巷子尽头有一颗三层楼高的石榴树。此时,石榴花开得正盛,如火如荼,远远望去,好似天边一抹红霞落入人间。
石榴树下,摆着十多条长椅。
有一人懒洋洋靠在树干上,时不时挥动手中的芭蕉扇,驱赶蚊虫。她衣衫朴素,上下打了十多个补丁,看上去似乎是个乞丐。
不!她不是一个乞丐,虽然衣着破烂,但她的脸和手,白白净净,未染一点尘土。那耳上缀着一枚红宝石耳钉,显然,这不是一个乞丐能戴得起的饰品。
她一声醒木敲在离她最近的长椅上,不一会儿,周围便陆陆续续来了些人坐长椅上,老老少少皆有。
这是一个扮作乞丐的说书人。
她见人来得差不多,便又敲了一声醒木:“上回说道齐灵公尊天子而霸天下,威名赫赫。但后人却给了一个‘灵’的谥号,为何呢?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个好谥号,乱而不损曰灵。齐灵公最终得此谥,皆是因为……”
说书人说的故事,慕白蔹也是知道的。
列国中,齐国物产丰富,良田千里,最为富庶。齐灵公当政之时,是齐国最为鼎盛之时。他身后本可得一个“文”或“明”的谥号,最终却得了一个“灵”,这就不得不说到他最小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