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生也难得没有聒噪,躲在角落里观望着。
慕白蘞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本想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慕深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她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慕深叹了一口气,转身面对慕白蘞,从袖中取出那枚白玉梅花符,递到她面前:“今后你带着梅花符,跟我在风雪台,不必再去天权峰。我已向师尊请示,你可凭借此符随意来去山庄。以后见着容瑾,尽量躲远点。”
“为何?”慕白蘞看了眼梅花符,又疑惑地看着慕深,“我在天权峰呆得挺好的。”虽然容瑾妖孽会折腾,但总体还是清净自由的,而风雪台有傅青阳在,怎么想都觉得约束。
“你不愿?”慕深紧紧盯着慕白蘞,眼底闪过一道阴沉,出口的话都带上几分冷冽。
慕白蘞感觉到慕深的情绪不对,但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生气。她挠了挠后脑勺:“不是不愿,容瑾他答应再给我两枚迦叶果,如果不去天权峰了,那果子就吃不到了,容瑾那妖孽肯定会赖账。”
虽然一直在做梦,但她清晰地记得梦里每一个场景,包括最后容瑾答应的那两个迦叶果。
“啪!”手里的梅花符被慕深捏成两半,他向来平和温雅的面容终于露出了怒色:“为了迦叶果,你就任他折磨你?!你有几条命可以给他玩!”
“啊?”慕白蘞越发迷茫,“折腾倒是有,折磨真说不上来,也没严重到拿命给他玩的程度。慕深,我知你对他有偏见,可有些事也不能太主观腻断。”
“我主观腻断?”慕深怒极反笑,“是!我主观腻断,你就当我独断专行吧。从今以后,你不准见他!更不能离开我三步之外!”
慕白蘞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不行!”
“为何不行?”慕深的声音冷到了极点,眼底好似乌云密布,随时都会落下雷电,“这是命令,容不得你说&039;不&039;!”
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如此生气。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对慕白蘞厉声呵斥。
胡小喜被最后一句惊了一下,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在他印象里,姑爷就像个任姑娘随意揉捏的软柿子,没想到情绪爆发时,竟然有如此威慑力,就连他这老油条都有些颤抖。
这最后一句话,也让他重新评估了慕深和慕白蘞上下级关系。他或许从一开始就弄错了,真正的主子并不是他家姑娘,而是姑爷。这也就解释了慕白蘞能如此心安理得不务正业的原因。
虽然慕深的怒气震慑了胡小喜,但慕白蘞却只是惊了惊,眼中也没什么害怕和屈从的神色。她微微皱眉,有些纠结道:“三步这距离着实短了些。你看,我俩邻案处理公文,案碰案,这距离也不止三步。再者,风雪台茅房建得略恢宏,一个隔间就有七八步距离。还有睡觉时候,最近距离的里间外间也不止三步。”
“……”慕深扶额,胸中熊熊怒火瞬息被浇灭,他又好气又好笑,“阿蘞,重点不是那三步距离。”
“哦,那重点是什么?”
“不要再与容瑾有任何瓜葛。”
慕白蘞又纠结起来:“可是迦叶果……”
似乎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慕深只觉一阵无力,他所有的怒气就像打在一堆棉花上,于慕白蘞毫无作用。
他方平复的情绪再次涌现惊涛骇浪,忽而,眼前一黑,他失去了知觉。
“慕深!”慕白蘞惊呼一声,“小喜叔,快去请大夫!”
有间书局瞬间乱了起来,吴不晓动作迅速地将慕深带回了房间。
“他怎么了?”慕白蘞探脉,发现他脉象紊乱,全身更是滚烫滚烫的,似是中暑之兆。如今已经入了秋,暑气已褪,怎么还会中暑?就算偶尔气温高了,也不至于如此严重。
吴不晓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愤愤不平::“公子为你在太阳底下跪了两个时辰求来玄天珠,带你离开落英楼。结果回来了,你还气他。”
吴不晓难得没有添油加醋,老实地将事情告诉了慕白蘞。听罢,慕白蘞愕然:“除了绑绳子有些淤痕,我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并没有你们说的虐待。”
“早就发现了。”吴不晓咬牙切齿,“都被落英楼主骗了!所以啊,二姑娘,容瑾就是团火,你别去碰。你伤情不打紧,我家公子矜贵,可不能被你气坏了!”
伤情?慕白蘞嘴角抽了抽:“你想太多。”容妖孽,她也想有多远躲多远,可是就是有点舍不得迦叶果。
慕深昏迷,幸好慕白蘞处理及时,在大夫来之前稳住了情况,这才没酿成大祸。
其间,傅青阳来看望过。见慕深还未醒来,也没久留,只是有些嫌弃地看了眼慕白蘞,愤愤然说了一句“祸水”。
慕白蘞默。此事,她觉得自己也很是无辜。但慕深确实是因她去了鬼门关一趟,她也没什么可争辩的,只能承了傅青阳的指责。
傅青阳走后,高若兮也急惶惶赶来,还带了不少滋补药,更是将高家派给她的名医带来给慕深诊治。随后又把煎药的事从慕白蔹那揽了过来。
慕白蔹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再看身边的高美人一边闪着芭蕉扇,一边添着柴火,着实愣了很久。
“二姑娘,你看看人家高姑娘多上心,又是补药,又是名医。哪像你,事事不在意,煎药都想着偷懒,除了让公子生气,就是让公子生病昏迷。”吴不晓从慕白蔹身后走出来,虽然高若兮表里不一,心思复杂,但对慕深这事上,吴不晓无可指摘。有了这样的对比,他对慕白蔹更加不满,说出的话也夹枪带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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