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爹会给你开药的,慢慢调理一段时间,以后主要不要乱吃成药,有病还是上药铺医馆找郎中瞧,一段时间调理医治之后,你身体就会重新强壮起来的。”
“哦,我知道了,多谢多谢!”
左贵瞧了左少阳一眼,提笔写了方子,左少阳看了方子很对症,忙照方抓药,包好给了那妇人。妇人付了七文钱诊金,拿着药走了。
左贵又侧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少阳,微笑点头道:“嗯,你刚才给病患解释得很清楚,也很不错,不过,这些东西,我给你的医书上是没有的,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嗯……是上次跟爹说的那个老铃医教我的。”
“哦。”左贵捋着花白胡须微笑道,“你上次说他只让你看了一天的医书,你能这么短时间学会这么些东西,也是难得了。看样子你还是很用功地在学的,为父以前骂你不刻苦,倒是错怪你了。”
左少阳嘿嘿干笑了两声,问:“爹,你饿了吧?我回家给你拿饭去?”
“嗯,去吧。”
左少阳远远瞧了那挑柴姑娘一眼,见她笼着袖站在柴火边,也正偷偷看自己,瞧见自己望她,忙又把眼神躲开了。
左少阳嘿嘿一笑,提着那小半袋松果,快步小跑着穿大街走小巷回到了贵芝堂。梁氏已经把午饭准备好了,四个黑面夹桑白皮的硬馍馍,两碗青菜叶子汤,用个竹子编的食盒装着,两双筷子。
左少阳把松果倒在药材仓库的地上,把空袋子塞进怀里,对梁氏道:“娘,能不能多给两个馍馍啊?”
“干啥?”
“我饿,我瞧爹也挺饿的,多拿两个吧,吃不完再拿回来。”
梁氏爱怜地瞧了儿子一眼,见他冻得脸苍白,鼻梁倒是冻得红了,伸手过去帮他揉了揉,又从锅里取了两个馍馍放进竹篓食盒里,外面用一张蓝布包住裹严实了,递给左少阳。
左少阳高兴地提着食盒,快步跑回了瓦市。这一次他是从另外一边进来的,先到了打柴姑娘苗佩兰那里,把苗佩兰的袋子递给她,道:“喏,给你袋子。——对了,我给你带了两个馍馍来,热的,趁热吃,暖和!”取出馍馍递了过去。
苗佩兰接过袋子,瞧了那馍馍一眼,红着脸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个白手帕包的小包裹,展开,里面也是个硬馍馍,已经咬缺了一小半了。那馍馍也是黑面加桑白皮做的,只是桑白皮更多一些,看样子,这种组合做馍馍,这一带百姓都知道,也是缺粮情况下的主食了。
左少阳伸手摸了摸她手绢里的那半个馍馍,道:“哎哟,跟石头一样硬,这咋吃啊,吃我的好了!快!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苗佩兰还是摇摇头,拿起那硬馍馍吭哧咬了一口,很费劲地咀嚼着。
左少阳急了,一把抢过她手中那硬馍馍,把手里两个热气腾腾的馍馍塞进她手里,微笑道:“你给了我一只小松鼠,我给你两个馍馍,谁也不欠谁的,对吧?快吃!”说罢,不等她有什么反应,拎着食盒就跑。
苗佩兰追上两步,又站住了,低头瞧了一眼手里的两个馍馍,拿起来,轻轻咬了一口,热乎乎的,全身一暖,捧着那热腾腾的黑面馍馍,望着左少阳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了。
左少阳跑到老爹摊子前,没人看病,把食盒往桌上一搁:“爹!吃饭了!”
左贵瞧见他手上攥着半个硬馍馍,外形和里面的东西都不太像自家的馍馍,奇道:“哪来的?”
左少阳当然不好说是苗佩兰的,随口扯谎道:“是对边杂货铺大叔给的,不好吃,比不上我们家的,所以咬了一口没吃完。”
左贵瞪眼道:“人家好心给你,你还挑肥拣瘦?赶紧吃了!”
左少阳哦了一声,把那半个馍馍送到嘴边,便又闻到那熟悉的春天嫩草香味,禁不住回头望去,瞧见苗佩兰也正望着他,见他要吃自己吃剩的半截馍馍,顿时羞红了脸,忙扭过头去。
“还不吃?等啥呢?”左贵仰头瞪眼瞧着他。
左少阳忙把目光收回来,心底暗笑,赶紧将馍馍塞嘴里,吭哧使劲咬了一口,牙都差点崩掉了,才咬下一小块。使劲嚼,卡朗卡朗响,跟嚼冰块似的,实在嚼不动,便含着用口水泡软了,这才嚼烂了吞下。
左贵见他吃得实在费劲,道:“行了,都冷了,等回去之后热热再吃。先吃家里热的好了。”
左少阳如获大赦,赶紧把那半个馍塞进怀里,打开食盒,取出两碗汤,还有四个热腾腾的馍馍。两人风卷残云,很快便吃光了,连汤也喝了个干净。
左少阳一边吃东西一边偷眼瞧苗佩兰,见她在吃自己给的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