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寒点点头,接过揉成团的外衣等着。
左少阳跪在伤员身边,两手稳稳托住伤员的臀部,对另那两个民壮道:“你们两抱住肩部和腿部,咱们三人一起把他抬起来,注意一定要平平的,不能乱动然后平平地放在门板上”
两个民壮忙答应了,三人抱好这伤员,左少阳喊口令一起用力,将伤员平稳地抬了起来,放在了门板上,白芷寒瞅准机会,把衣服团垫在了伤员的后腰部。
左少阳道:“有没有绳子?”
两个民壮摇摇头。
左少阳道:“以后抬门板来救人,一定要带上绳索或者布带,好固定伤员,明白吗?——现在去死人身上取下腰带,把伤员身子捆在门板上,然后抬走”
两个民壮忙答应了,忙从旁边的尸体身上找腰带。
左少阳举着火把继续寻找伤员。地上有一些带着红丝带的叛军伤兵,也在哀求救命,本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应该救,但那是在有空余时间的时候,敌我都有伤兵等着救援,自然先救自己人。
走没多远,他便看见一个脖子上没有红丝带的官兵,也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蜷缩在地上,两手死死掐着受伤的大腿,痛苦地呻吟着。
左少阳蹲下问道:“我是随军郎中,你哪里受伤了?”
“腿我的腿被砍了一刀……”
这声音十分孱弱,左少阳伸手朝他紧紧掐着的大腿处摸去,着手处一片粘稠的湿滑。将火把凑近一瞧,只见一条右腿已经成了血葫芦一般,裤子全部被鲜血湿透了,连地上都是一大摊的鲜血。
左少阳心头一沉,拿火把照了照他的脸,见他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淋漓,摸摸手心,冰冷如铁,鼻翼不停煽动,张着嘴喘着粗气,眼神已经涣散。——病人已经出现严重休克症状,必须立即止血,否则,只怕性命不保
左少阳将火把递给旁边的白芷寒,从急救箱里取出剪子,快速剪开伤兵受伤大腿的裤子,只见伤员大腿处,长长的一道血口子,裂开了,跟一张血盆大口一般鲜血咕咕外冒,但是,流速已经比较缓慢了。
左少阳更是心惊,这是血流过多的征象,他急忙掀开急救箱里取出一根止血带,对那伤员道:“把手放开,我帮你止血”
那小伙子慢慢放开了手,全身如烂泥一般软软瘫在哪里,嘴里孱弱地呢喃着喊道:“我要回家……妈妈……我要回家……”
左少阳用止血带将伤口上部死死捆扎之后,立刻取出止血钳,拔开伤口寻找血管。这伤口很宽大,是被横着砍了一刀,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腿部肌肉都被砍开了,但是,由于流血过多,血管已经萎缩,退进了伤口断层里,而光线又不好,一时无法找到血管。
左少阳把牙一咬,将左手伸入伤口里摸索,凭着自己的印象,终于找到了那萎缩的动脉血管,揪住扯了出来,用止血钳钳住扯出,对白芷寒道:“快拿一根桑麻线把血管捆住”
白芷寒将手中火把递给苗佩兰,很快从急救箱里取出一根桑麻线,将左少阳止血钳夹着的血管绑扎住。
左少阳伸手去找其他血管,便在这时,就听白芷寒望着这伤员直愣愣望着夜空的双眼,轻声道:“少爷,不用救了,他已经死了……”
左少阳一惊,忙转身过去,捧起他的头,果然两眼圆睁已经固定,瞳孔已经散大了,摸了摸颈动脉,已经没了搏动。
这兵士急性大失血,耽误了太长时间,在没有输血条件情况下,可以说是无法救治的。左少阳心中黯然,伸手将他直勾勾圆瞪的双眼眼皮合拢。
三人继续搜寻,又发现一个官兵,仰面躺在地上,一手拿着一柄大刀,另一手拿着一根火把,两眼翻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喊着:“救命……救我啊……”
左少阳举着手中火把一瞧,见他脖颈上没有红丝带,是官兵,往下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这官兵的一条左腿齐膝已经断成两截,断腿处扎着一根腰带,断口血肉模糊,散发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但已经不流血了。
很显然,这兵士左腿齐膝被敌军砍断,血流不止,但这官兵十分凶悍,自己用腰带把断腿扎紧,然后拿火把将断口烧焦止血。
那人只是两眼无神地乱叫着救命,不停喘着粗气,却不回答。
左少阳举着盾牌小心地靠近,放下右手的火把,慢慢伸手过去想去拿他的单刀,免得他神志昏聩之下回到乱舞,伤了自己。
就在他的手刚碰到那单刀,这兵士突然怒吼一声:“杀”当头一刀劈向左少阳
左少阳吓得急忙举起盾牌抵挡,苗佩兰在旁边早防着这一招,眼前那兵士举刀要砍,右手单刀翻转刀背,一招海底捞月
她从小到大练的就是泰山压顶和海底捞月这两招,成千上万次的反复之后,熟练之极,快速无比。这一招使出,对方就算是面对面搏击,陡然遇到,猝不及防之下,也难抵御,更何况对方神昏之下出刀,哪里懂得防御,一刀背正好砸在那兵士手中的单刀上,那单刀脱手飞出,带着哨音,瞬间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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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佩兰一刀背砸飞对方单刀,顺势跨出,一脚踩在那火把上,以防这伤兵用火把伤人。
左少阳叫了一声好,急忙扔掉盾牌,开始给伤兵检查伤势。
只见这伤兵面色苍白,四肢不停震颤,额头冷汗琳琳,张着嘴,却进气少出气多,脉搏散乱,这是典型的失血过多引起的血厥虚证,在缺乏输血条件下,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中药养补气血。而养补气血最好的药,当然就是人参
幸亏左少阳有先见之明,事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