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泽只觉一股女儿幽香扑到自己鼻尖,少女的手柔软而又芬芳,仿佛洁白的栀子花。一时之间心神俱醉,伸出手来,握住顾令月的柔荑。
顾令月只觉掌心一阵温热濡湿触感,吃了一惊,如同火烧一般闪电抽回手,心慌意乱,琢磨不清适才的是错觉,是对方故意为之还是仅仅不小心擦过,低下头去,避开了姬泽的目光。
一股淡淡的幽香在姬泽鼻尖前凝聚,顷刻间又散开一些。
姬泽凤眸幽微,心中道了一声可惜。适才少女主动投怀送抱,软玉温香拥在怀中,滋味旖旎。只是转瞬间暧昧气息离散,警醒起来,又如避蛇蝎。
他凝了屏风外一双情人一眼。
屏风内方寸狭小,有了外间这双有情人做助力,待会儿说不得尚有旁的略亲芳泽机会,倒不必为了此前一时得失耿耿于怀。打定了主意,便不再计较一时得失,轻声劝道,“说不得皇姑他们很快就走了!”
顾令月闻言心慌意乱,随意点了点头。
倒心中盼望如此,倒没有发现自己如今整个人落在姬泽怀中,距离亲近至极的窘迫境地。
“阿顾,你瞧着姑姑和李先生,觉得他们如今可是快乐的?”
顾令月听着外间□□,芳心一片紊乱,闻言怔了片刻,迟疑点头,“当是吧。”
“世间男女情人恩爱如常,错付,误会都会有发生。但只要两心如一,便是苦楚,也是快乐的。玉真公主便是天皇贵女,依旧沉迷情感魅力,为其喜悲。你瞧了他们这般,还觉得男女感情无用,一丝不肯沾惹么?”
顾令月闻言怔楞片刻,默默无言。
姬泽嘘了一声,将少女拥在怀中,柔声劝阻,“我知你遇到过一些不好的经历,可那些仅是个例,莫要为了这么一点事情否认了将来的美好。阿顾,我盼着你走出前事,瞧见一片青天。”
水榭之中,玉真公主和李玄情热之际,彼此眼中天地间只有对方一人,水榭中旁处的细小动静根本无法进入感知,丝毫不知屏风后一双小儿女耍的花腔。
二人已是情生意动,不知今夕何夕。
玉真公主仰卧在躺椅上,精致的发鬓散乱开,衣裳也渐渐解开。
体内热力蒸腾而上,玉真公主姬明瑛,薄薄的轻纱已经落在地上,尽情舒展着自己的美意,粉面之上蒸腾起一片极美的红雾之色,俏生生的瞧了李玄一眼,“李玄,我美么?”
李玄痴痴的望着公主,只觉自己的灵魂在被撕扯,瞧着姬明瑛一片雪白的胸脯,目中露出迷恋之意,“美,”他道,
声音如梦如幻,“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美的女子。”
姬明瑛吃吃而笑,笑着笑着,眼圈却红了。伸出臂膀,拥抱住李玄。“玄郎,我知道你这回生气,是恼我自持公主身份高贵,觉得我看低了平民百姓。可我实在并非如此。”
低低道,“我绝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就是生了一丝妒心。”
李玄闻言怔住,
听着公主袅袅道,“这些日子,你我在一处虽情热如火,可心里来说,还是有一丝隔阂。我今儿瞧见那篮枇杷,听人禀报说是一个年轻女子送给你的,就生了恼火之心,一时火气上来,便将枇杷给处置了!”一双眸子如诉如怨,
“越过你是我的错。日后我再不会了!”
李玄没有料到公主如此,一时间心中火气降下来。
其实二人情分虽偕,彼此之间确埋藏着不少隐患。公主乃是天潢贵胄之女,他却自认自己本是平民,亦非权贵,和那卖唱柳氏父女二人没有什么不同。此次骤然听闻玉真公主瞧不上柳氏父女,随手处置了那篮枇杷,便觉玉真公主自持身世高贵,看低平民。联想自身感伤方,发了这么大的火。甚至生出了与公主分离之心。
但若玉真公主当真并非瞧不起平民百姓,只是出于女子嫉妒之心,处置了那篮子枇杷。事情便没有那么严重,甚至因着女子情热吃醋,反而显得可爱的多。
平心而论,若公主把持着公主身份,在二人适才争吵激烈之时说出这般的理由,李玄未必会容易相信,许是要怀疑这是公主为了挽留这段感情而找的借口。
可此时二人关系转软和,情迷离乱之下,公主软语陈述,神情一派楚楚可怜,便信了个十足十。
心中怜惜之意大起,“原来如此。倒竟是我一时敏感,想的太多了!”
伸手擦拭公主面上泪滴,又调笑道,“公主若吃那柳娘子的醋,大可不必,那柳娘子日日在就落卖唱,容色普通,风情一般,便是十个也不能和公主风采相提并论,我既是有了公主,又如何会抛了手中金玉去摘路边野花?公主实在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