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脸上被溅了血液,喉结也饥渴不住地上下滚动,那双眼在看向他时依然灿若星辰。
裴时清心跟着一紧,反手抽在他脸上:“别说话,保存体力。”
看似力道很大,其实落在脸上轻飘飘的,和情人的抚摸差不了多少。
以顾星野的能力,要全部避开子弹也许有些难度,但绝不可能把自己搞到遍体鳞伤,反观被护在怀里的他仅有一些子弹擦痕……
裴时清撕下身上的衣物,飞快替他物理止血,但伤口实在太多,即便如此依旧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布条之下涌出,顾星野的脸色肉眼而见地变苍白。
他眼睛半阖,声音渐渐低下去:“本来想回去找个好时机对你说,现在不行了,阿裴……阿裴……”
他呢喃着,声音低到几乎成了气音。
裴时清无心听他的念叨,眼见他快不行了,抬手将手腕咬破,递到他轻轻开阖的唇边。
既然他能吸收顾星野的血液,那么反过来对方吸收他的血液应该也是可行的。
怕只怕他的血味会引来一些其他的东西。
裴时清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温热的血液流进嘴里,来自基因的吸引令顾星野本能地吞咽,以汲取更多的生命能量。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上将,白上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啊!”维尔德疯狂推着乔渊。
白衍年神色安详地躺在乔渊怀里,烛火勾勒出他秀美的五官,令人很难想象十八年前这曾经是一位令虫族闻风丧胆的战神。
自打白衍年失去供养后,乔渊的脸色就呈现出一种将死般的灰败,无论维尔德如何逼问发狂,他只是抱着怀里的人,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维尔德又开始砸他。
直到后来,乔渊自顾自地讲起了郁陀罗的故事。
“衍年说不能学郁陀罗,任由心底的恶意滋生,最终将堕无边地狱,你还记得吗?”
维尔德瞳孔骤然一缩,颓唐跌落在地,喃喃道:“我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可是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他一生光明磊落,为联盟征战四方,护全人类安稳,就为了几句流言,联盟就忌惮他oga的身份,把他召回置于死地么?”
“既然如此,郁陀罗又如何?畜生道又如何?世界黑白不分,善恶不明,那就一起囫囵着过!”
“只要,只要他还活着……”
乔渊轻轻贴近白衍年的脸颊,因动作拉扯间露出的手腕上缠裹着白布,血迹斑斑。
维尔德神情一变,迅速抓住他的手,拽住袖子往上一捋,露出整条手臂,只见上面针孔密布,有些地方青紫一片,明显是短期内频繁在同一块肌肤注射造成的淤痕。
“你,你竟然——疯了,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