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吴嘉璇来不及说再见,火冒三丈的司机老大已经踩油门开走了。
好像作了一场梦,是该回到真实人生了。她低下头,这才发现,不是梦,她手里仍紧紧捏住他的手帕。
吴嘉璇站在体育馆一角,看着最后一堂羽球课的同学收拾离去。
她有些犹豫,仍不知自己为何会为了一块手帕,痴痴地等了一下午。
“哈啾!哈啾!哈啾!”
巨大的喷嚏声回响在空荡荡的体育馆内,她循声望去,看见了那个高大身形正撑着一支大拖把,从看台那边拖了过来。
“嗨!”她心脏怦怦跳,急忙跑过去。
“咦!你不是那个……”萧昱飞惊讶地望向她,话还没说完,又是连续两个哈啾哈啾。
“你感冒了?”吴嘉璇想到他躺在磁砖地板上的模样,心情无端地着急起来。“是那天你睡地板,着凉了?”
“不,是天气变化大,忽冷忽热的,哈啾!”萧昱飞忙拿出面纸,当着她的面用力擤鼻涕,擦干净了,又揉一揉红咚咚的鼻子,拿出一个口罩挂上。“嘻,这样讲话比较安全。”
她看不到他的笑脸,却看得到他眉眼里浓浓的笑意。
“这……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啊?”
吴嘉璇脸颊微红,低下头说:“我害你感冒,很不好意思。”
“又跟你没关系。”萧昱飞抹着地板。“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了,这个还你。”她忙从背包里拿出那块手帕,放在掌心上。
“哎唷,你折得像小豆干似的,害我以为回到成功岭,每天被班长要求折豆腐干、整理内务哩!”他拿了回来,摸摸那特别熨过的笔直折线。
“你……真的是清洁工?”
“哈哈哈!”萧昱飞大笑,推着拖把从她面前跑开,抹出一大条湿亮的水线。“你真还相信了?我工读的啦,电机三,萧昱飞。你是新生哦?”
“嗯。”
“想去爬山吗?”
“啊?”
吴嘉璇背着背包准备出门,她很惊讶一大早父母竟然同时都在客厅。
“嘉璇,又要去爬山?”不管多早或多晚,妈妈吴林惠珠永远是一脸精心打扮过的浓妆,也永远是一身昂贵精致的名牌服饰。
“是学校登山社的活动。”
爸爸吴庆国坐在沙发上,抹了发油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将报纸折了另一个面,语气不悦地说:“叫你参加学生会、系学会之类的社团,或是你们法律系的服务社都好,怎么去参加这种吃喝玩乐的社团!”
“没关系啦。”吴林惠珠为女儿缓颊。“嘉璇多参加一些社团也好,以后想要成功的话,一定得在大学时代多多培植人脉。”
“嗯,那除了你们法学院以外,最好多认识一些医科和商科的。”吴庆国目光仍盯在报纸的政治版面上,只是动着嘴巴说话。“等到十年二十年后,大家都有成就了,全都是重要的资源。对了,嘉璇,你下星期去找你们系主任,说是爸爸要去拜访他。”
“可是……”吴嘉璇迟疑地说:“我只是大一,还没修系主任的课,他也不认识我……”
“你要懂得自我推销啊。”吴庆国有些无奈地放下报纸,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印得密密麻麻的名片,摆在茶几上。“你拿爸爸的名片过去,就算他没听过吴氏家族的这些公司,他们搞政治的,总该听过你阿公和阿伯的名字吧?”
“嘉璇,妈妈先帮你把名片收起来。”吴林惠珠苦口婆心地说:“听爸爸的话,他现在帮你大伯父竞选,只要能运用的人脉都不能放过。你想想看呀,你们系主任培养出这么多政治界的学生,只要他点个头帮忙,大家都有好处啊。”
“喔。”
吴庆国又说:“你去爬山,有没有多带一件御寒的衣服?”
“带了。”
“出去别跟不三不四的男生在一起,有事情打电话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