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等到火车停下来就下车,背着行李一路打听白天黑夜的赶路,路上走了好些天才到宁西县的地界。
因为没有介绍信,她也找不到地方住,大多时候都遇不到吃的,饥寒交迫的走了这一路,倒在路边被孟今章给碰见了。
这也就是她命不该绝。
正月初晚上山风簌簌,冷的很,但是干活的人干的热火朝天一点也不觉得。
菖蒲将推好的苞谷重新装回口袋里面,拒绝了十分热心要帮忙的赵宏发跟黄纪平,拎着丢上了板车。
五百多斤苞谷,从老下午一直推到半夜。
开荒的人下工了,一连炊事班的人打着火把来接她。
“菖蒲同志,辛苦了啊!”
菖蒲不用推板车,脚步轻快的跟在几个人后面笑道:“辛苦啥,大家都很辛苦啊!”
她现在是走投无路,粮食关系不在队上了,回去也没个着落了。在这干活能吃饱饭,有住的地方,她已经很知足了。
忙了一天的人几乎都是倒头就睡,菖蒲也不例外,哪怕窝棚依旧不是很暖和,但是她蜷缩在里面依旧睡的很香。
孟今章虽然呆在指挥部,但是时不时就能听见点关于菖蒲的事情来。
关照过王东海注意着点,王东海隔三差五的就要来汇报一下,干了什么,吃了几碗饭,说了哪些话都一清二楚,孟今章也不嫌烦。
倒是意外居多。
他在陈家沟呆了一天,知道菖蒲是个很能干很勤快的姑娘,倒是没想到这么厉害。
女同志能干的她都会,男同志干的她也可以,开荒的时候开出来的草根都被她捡回来淘洗干净熬水。炊事班那几个睡窝棚得了疥疮的压根都没报上来就那么弄好了。
“真的都好了?”最近疥疮的问题很严重,他们这一批来垦荒搞建修的在棚子里面住了几个月了,一开始有人身上发痒长疙瘩都没注意,还当是因为住宿以及各方面条件因素长了跳蚤。这都是小事,他们现在要克服的困难太多,这点根本不值一提。谁知道没过多久就越来越严重,里面有好多人身上大片红肿溃烂。
卫生员看了说有可能是疥疮,得申请去县医院拿药。
去了一次,但是过年前后是疥疮高发期,医院的药也不多。
这玩意感染起来还怪快,小问题在最近已经成了大问题。
王东海忙不迭的点头:“好了好了,真的都好了,你看!”他捋起袖子给孟今章看:“你看都消下去了,身上也是。反正都不痒了。”
“你也用她的药了?”
王东海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他们一连都用了,菖蒲捡回来的药草,下午吃了饭之后熬了几大锅,下工之后连队的人洗漱就用那个水,相互把前胸后背都擦上一遍,第二天就好很多,连续用了三四天就这样了,之前都流脓淌水的了,痒的时候恨不得拿刀子把皮刮下来一层。”
“怎么没见你来反应这个事情?”
王东海知道他说的是菖蒲给连队用药的事情。
“一开始效果不明显,而且只是洗手洗脸不内服,就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这都见效了马上就来报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