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是没看到厨房里的样子,真的是没办法不担心啊!”杜妈妈说着便要去厨房探探,楚良娆叫住她,说道,“妈妈便是信不过爷,也该信我啊。”
闻言,杜妈妈稳住身形,心里却还是疑惑不解:“妈妈也不是信不过郡马,只是五殿下还没走,这府里要再出了乱子,只怕会叫人看了热闹。”
这顾虑倒是合情合理,但楚良娆依然选择相信霍泰楠,另外她关注点也被转移,看着杜妈妈她问道:“五殿下还没走?”
杜妈妈点头答道:“说是宿醉的关系,到这个点还没起身。”
难不成还想赖着用了午膳再走?
楚良娆一阵无语,略想了想说道:“妈妈,去把小左子叫来。另外吩咐人备好醒酒汤给五殿下,若他醒了,就安排马车送他回府。”
杜妈妈应了声便去安排,楚良娆则把玩起了棋子。
用暖玉做成的棋子触手温润,恰适合了这样的冷天。
虽然楚良娆并不是什么高手,但霍泰楠此时正在厨房里较劲,她只得自己跟自己下棋。
不得不说,这样下棋的方法对楚良娆而言十分管用,每下一步棋之前,她也会想出几种对策,相比起之前走一步看一步而言,在思考方面的进步十分显赫。
当然,仅仅是这样,楚良娆也不会觉得自己有实力打败父亲楚朝阳,甚至连平手她都没把握。
至于霍泰楠,她还从未跟他对弈过,所以心里也拿不准有几分胜算。
实际上,今日她拿出棋盘来便是想跟霍泰楠来上一局,切磋一下,只是没料到会因为厨房的事耽搁了。
正兀自琢磨间,小左子便来了,有些日子不见,小左子倒跟抽条的树苗一般长高了不少,更让人觉得好笑的则是他的脸跟着长长了。穿上厚衣服,反而愈发显得轻盈,看上去愈发像根竹竿。
“小左子见过郡主。”小左子上前,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楚良娆抬起手,问道,“五殿下还没醒吗?”
小左子认真地答道:“回郡主的话,昨儿殿下喝多了,所以还没醒呢。小的都吓了一跳,头一次见殿下喝那么多,殿下本来酒量也不好……”
小左子一脸担忧,楚良娆却是不为所动,她说道:“既然殿下酒量不好,你怎么也不劝着他一些?就由着他喝的大醉?”
小左子无言,默默低下了头,看上去十足的委屈。
楚良娆的木瓜在棋盘上,可余光却是不曾移开过。见他这样,楚良娆放下手中的棋子,哗啦啦的棋子声音格外清脆,可此时听上去倒有些刺耳。
“你觉得本郡主说错了?”楚良娆坐正身子,神情淡淡。
“小的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可见小左子还是不服气。
不过不要紧,楚良娆本来就不是想要以德服人。她看着小左子,说道:“你是殿下身边的人,便该时刻替殿下着想,喝那么多酒误事倒也罢了,伤身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楚良娆还是关心慕孟晨的,小左子输出一口气,说道:“劳郡主惦记,小的原本也劝过,可是殿下不听,小的也无能为力。”
“是无能为力还是没有尽力?”楚良娆一语道破,见小左子埋头不语,接着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更应该规劝殿下,若是再让人说三道四,岂不荒唐?”
这番话可以说是严厉的,小左子身子不禁一颤。
“你应该明白,你和殿下的命运早就拴在了一根绳上,难不成你还觉得殿下出了事你能保全自己?
这话说完,小左子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看着地面,头一次感觉到了危害。
瞧小左子这幅模样,楚良娆便知道平日里定然没人叮嘱,不然他也不会这时候才知道怕。
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实际上慕孟晨受关照颇多,所以直到现在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虽然表面看来,慕孟晨的确是安全的,可依照他胡来的性子,要出事也是迟早的事,而现在局势混乱,只怕真出了事那就是赔命的官司了。
不论怎么说,慕孟晨都是自己曾经的玩伴,又帮自己开店捧场,她实在做不到坐视不理,所以只有提点小左子,让他来规劝慕孟晨。
不论人领情与否,好歹自己尽力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