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东城一个很偏僻的所在,四处静悄悄的,除了申屠畔和雒灵之外没有第三个人影。可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申屠畔尝试着问雒灵:“你怎么会在这里?有莘……有莘公子他们呢?”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仍然没见到一个人。
雒灵抬头望着她,似乎没法说话,她的眼光似乎在向申屠畔求援。但申屠畔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诱惑着她:“不管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总之,现在是天赐良机!把她带到姚槐那里去!拿下她身上一件信物,然后算好时间,去告诉姬庆节自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蛛丝马迹!其他的事情,阿修罗侯自然会有打算!”
“不!不可以!走了这一步,我就万劫不复了。”
“不走这一步,你一样万劫不复!”
“可,可是……”
“成功就在眼前!那个本来万难得到的猎物就在你的眼前了!只要你一伸手,对,一伸手就能改变整个西北的格局!”
“可是……”
“退一步,你就什么都不是,甚至连做叛徒都嫌滑稽——哪有人背叛胜利者而去投靠失败者的?可进一步,一切将回到正常的轨道,你将成为影响历史的人物!”
申屠畔的面目逐渐狰狞起来,一步步向雒灵走去。
城墙上,燕其羽望着北方发呆。
“怎么了?”问的人是于公孺婴。邰的一个将领告诉他又有一个女人站在城墙上,神情奇怪,他们不敢造次,又怕和上次一样。于公孺婴得到姬庆节的转告,前来探视。
“我的羽毛。”
“羽毛?”
“还记得我撕下来的羽毛么?”燕其羽抚摸着手中的手中一片白羽,于公孺婴知道这片羽毛是她的翅膀所化。“我是说,另一片。”
“我知道。”于公孺婴道:“在天山的时候,好像你说那片羽毛带着你弟弟飞向北方去了。可惜当时龙爪刚刚飞脱了力,你的元气也耗损得太过厉害,都没办法追上去。”
“嗯。我记得那片羽毛是我交给你的。后来你又交给川穹了?”
“没有。”于公孺婴道:“我交给了江离。因为当时我急着要去对付雠皇,你知道的,江离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而且,我临走时有种预感,觉得把羽毛放在江离比较合适。”
“嗯,你的预感应该没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羽毛后来的确到了川穹手里,在天山我们都感应到了,不是吗?”燕其羽说:“而且……你还记得你邀我同行时说的话么?”
“你是指……”
“预感,你的另一个预感。”燕其羽道:“你说你觉得和你们同行,我会和川穹重逢。我想,你的这个预感也会变成现实的。”
“哦,”于公孺婴目光闪烁:“你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嗯,在北方!我的羽毛正在靠近。”燕其羽抚摸了一下后背已经合吻了的伤口:“或许明天,或后天,或许大后天,我们就能见到川穹——至少能见到我的白羽。”
于公孺婴沉思着,正想说什么,突然狻猊跃了过来,它的背上,芈压大声叫嚷着:“孺婴哥哥,燕姐姐!出事了!出大事了!”
于公孺婴不为所动:“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就算阿修罗侯杀到城底下也用不着这样。”
芈压叫道:“阿修罗侯算什么东西!他杀到城底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还有什么大事?”
“是雒灵姐姐出事了!”
“雒灵?她能出什么事情?”
芈压道:“具体情况不清楚,但申屠畔——就是不破哥哥道上救下来的那个部族的族长,在东城巡视的时候,远远看见两个行踪诡异的人把雒灵姐姐掳走了。”
于公孺婴冷笑道:“鬼话!”
“可是,他捡到了雒灵姐姐的衣角啊。”
“衣角?”
“嗯,他发现有异的时候赶了上去,只是隔得太远了追不上,但却在灌木上捡到了一片衣角。不破哥哥一看就脸色大变,应该是从雒灵姐姐衣服上裂下来的没错。”
于公孺婴沉吟不语,芈压叫道:“你快来覆翼小筑商量一下吧,不破哥哥都快急死了!”
于公孺婴看了燕其羽一眼,燕其羽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几个连雠皇大人都对付得了,天底下没什么你们做不到的。有什么要帮忙的再吱个声。”
“嗯,好。你也不要太着急,该重逢的,会重逢的。”说着下了城,不慌不忙随芈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