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镯——朽绳先生这么说道。
以灌注着强烈恶意的口吻这么说道。
没有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的——根本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切都是你目己的错吧——抚子。」
「……不是的。」
抚子反驳道。
但是这样的反驳,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种条件反射,话语本身并不存在任何说服力,这一点抚子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抚子纯粹是反射性地对朽绳先生说的话作出否定而已。
这是一种反应,一种反射。
绝对不是反驳。
「才不是抚子的错。」
即使这样重复说一遍,也只能令人感到空洞无物。
既空洞无物,又令人感到空虚。
实际上就等于在说「全是抚子的错」。
不过,朽绳先生其实也仅仅是出于坏心限才说出这种话的,朽绳先生本身恐怕也并非真的认为那是抚子的错吧——因为对朽绳先生来说,善和恶之类的伦理观概念根本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这条蛇没有善恶观念,有的只是黑和白。
不是黑就是白,不是白就是黑。
就这么简单。
并不存在灰色这种东西。
也不存在所谓的判断。
因为他的意见是——
「嘻嘻嘻——的确是这样啊,抚子。哎哟,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靠不住的小鬼头,没想到你还能看穿本大爷的本质嘛。还是说你到这时候才终于看穿呢?因为现在想起来,你已经没救了吧——嗯嗯?」
朽绳先生是这么说的。
他那大大张开的嘴巴,就像要把我整个吞进去一样——即使不是这样,那闪着寒光向外突出的锐利獠牙,也足以让抚子感到畏怯了。
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不,这是骗人的。
我已经不再害怕这样的獠牙了。
我已经对此毫不在意。
虽然第一次「看到」朽绳先生的那个时候,我的确是火吃一惊,也感到很害怕……但是事到如今,我反而很怀念当时对这点程度的锐利獠牙感到害怕——或者说还能对此形成恐惧感的自己。
抚子现在已经变得什么都不怕了。
已经没有了可以害怕的东西。
在对这样的獠牙感到害怕的那个时候。
在抚了还是一个普通初中生的那个时候,
……在抚子还是受害者的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