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挥手让她退下:“若有下次,陛下绝不会绕你。”
姐妹俩磕头不止,抹着泪躬身退下。前额上一抽一抽的痛,脑子里慢慢的浮起一张灵气逼人的脸庞、两滴紫红泪坠……我蓦然睁眼,断然开口:“回来!”
两人一齐怔住,战战兢兢的踱步至前,阿绸颤声道:“娘娘有何吩咐?”
我招手命阿缎近前,低声吩咐道:“阿缎,今晚子时左右,你夜探初芸宫,切忌,不能让人发现。”
阿绸有些惊愕,随即明白我的用意,凑在阿缎耳边低软道:“若今晚没有异常,明日继续。”
阿缎颔首,领命而去。流澈净听闻心远失踪一事,即刻赶来,扬言定要处死伺候不力的宫娥内监。经我软言相劝,方才作罢!
翌日一早,阿缎顶着两圈黑墨来禀:在英仁殿伺候二皇子的小英,原是初芸宫的宫娥,而且她的兄长在西宁府当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凌璇没有以亲生孩子为饵陷害我,却是西宁怀诗借刀杀人——借我之力解决了她。果真好手段!想来我不在的一年多,两人明争暗斗定是激烈纷呈。
然而,若无二皇子之事,凌璇亦是必死无疑。
阿缎还说,大约三更,一个侍卫偷偷的从内殿溜出来,行踪诡异。
我笑靥清净,眸色冷酷。章信,西宁怀诗,龙嗣,三者之间或许有些关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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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阙 凤栖梧(2)
卸下珠翠钗环,起身步入楠木槅扇,缓缓解下身上的衣物,披上阿绸早已备好的素绡莲纹寝衣。轻薄如花瓣的素绡轻贴于肤,丝丝的凉意袭遍全身,却突然有一阵热意自背后席卷而来,单臂揽住我,拨开繁密青丝与寝衣,灼热的吻落在光裸的肩背,瞬间燎原,惊起一身酥麻。
我转身揽上他的脖颈,他却将我抱起,含住我的唇,眸色幽暗迷离,往床榻走去……
五彩花蝶纹大觚插着几枝海棠,嫣红花瓣质若冰绡、片片含情,紫檀潇湘水云屏风上云雾缭绕、风情旖旎。
流澈净歪在鸾纹大枕上,神色慵然,寝衣微敞,胸前古铜肤色半裸半遮。我坐起身子,他伸臂揽过我,我顺势侧身躺于他的身上,指尖轻轻拨弄着他的胸前:“陛下在想什么?”
流澈净揉着我的前额:“三日后,燕南大将军启程离京。”
帝王神秘出现于朝堂的第三日,即下令释放燕南大将军,且礼遇有加,赐宴文华殿,陪伴他游览龙城御花园与行宫。燕南大将军此番来京,带来大燕汗王缔结友好邦国的盟约,希大敬与大燕永结邦交,互通关市,令边地安宁、边民安乐。
我慵懒笑道:“当日我不知原由的将他关入地牢,陛下代我致歉。”
流澈净垂眸淡笑:“不知者不罪。当时你怎知燕南大将军定会入京与你商谈?”
指尖微微一顿,短促的停顿之后,手指徐徐而动,然而已是惊心泠泠,心念已是百转千回。我展眸迎上他明犀的目光:“你要听真话吗?”
他的掌心覆在我的额上,烫烫的:“若非你的真心话,我听来何用?”
我笑道:“当年我伤他两次,因为我恨他入骨,时隔三四年,我想他应该很想问我,我是否仍然恨他。”
流澈净朗朗呵笑,捏起一绺青丝在我眼前把玩:“阿漫,行宫的荼蘼开得极好,这两日闲了去瞧瞧。”
烛火幽幽,昏昏的光影蜿蜒着流溢在凤帷绡帐上,漫起无数森然黑影。
我勾上他的脖颈,笑影深深:“许久未去行宫,去瞧瞧也好。开到荼蘼花事了,只是春季的花事了,夏、秋、冬仍有明艳的花事,未了呢。陛下,可还记得揽风楼吗?”
他抱紧我:“怎会不记得?那揽风楼,亦是未了!”
我欣悦的笑了,埋首于他坚实的胸膛,希翼眼前的胸膛永远属于我、独独属于我。希翼着我们之间、再也没有旁的女子,直至我大限之后。
我倏然缓缓开口,似是不经意提起:“陛下,前儿去初芸宫走了一趟,贤妃娘娘身子不适,陛下是否要去瞧瞧?”
流澈净淡淡道:“哦?宣御医了么?”
我抬眸妍妍一笑:“宣了,贺喜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