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仙人一般俊逸的人确实存在,没错。
而他,叫芳华。
我猛清醒了,而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自摸,身子蒙入被褥里,低头左瞅右瞅了一下,连袍子都掀开了……也斜一眼,啧啧,身上不疼不痒也不酸……
在皇宫里被刺客偷袭不算,还被人用劣质迷药弄晕掳出了宫,在路上颠簸了这么久,全身上下居然一点淤青也没有。
是已经有人给我上了药,还是我天赋异禀身子抗震抗样能力超群,再或者那刺客并没有伤我的意思,事前有做防护措施……
可,为何一声不响把我丢在芳华的居处。
— —||
好生奇怪,我头钻出了被褥,大吸了一口气。
屋子里很安静,那破鸟似乎也飞了。
我侍在榻上,把凌乱不堪的袍子整理妥当了,环顾了一下房间,竹帘,墙上有帖山水画,题的字迹也苍秀挺拔,挺有韵意。
屋里的物什很是简单,却也雅致,桌子椅子等等……就连塌上的枕头都像是主人自己用竹子做的,摸上去……手感极好,做工也精细,
我揉了揉眼睛,胡乱穿了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一口喝个底朝天,似泉水般清凉爽透,却又有一股甜腻甘美。
而这杯子也是竹筒磨制的,润泽极了,隐约还有用刀工刻的“芳华”,我瘪嘴搁了它,手撑着头,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的姿势,眼睛滴溜溜转。
这儿什么东西都好,可就是没有吃的。
这貌美如花又一副仙人脾牲的华公子,不会是打算饿死我吧。
我憋嘴,捂着空荡荡的肚子,慢悠悠挪到了门前,双手用力,拉开了。
阳光洒了下来,金灿灿的光辉浸染了我一身,暖和极了,照得我有着睁不开眼睛,门外是长长的走廊,外头碧翠的竹林摇曳,细细簌簌作响,透过间隙吹来的风也极舒爽。
一阵童稚的声音在耳旁飘过。
我甩甩头,视线清晰了起来,眼前的走廊空荡荡的。
可没走几步,脚像是灌了铅般,脑子里也昏沉沉的,扶着墙强打起精神,我眯起眼隐约中看到走廊前有几缕影子显现也愈发的清楚了。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怀里揣着煮熟的两个蛋,搓着手烫得吹气儿:“你给帮着接个手儿啊。”
另一个却在他前方悠闲自得的走着,头也不回,单问一句:“为嘛。”
“蛋是我煮的,柴火是我生的,还得瞒着你义父不让他发现,你就想这么吃啊。”
“当然不。”那瘦弱点的停了步子,顿了一下很彪悍的说:“你还得给我剥皮,我才能吃。”
“你你你你不要太过分了。”那揣鸡蛋的怒气冲冲的奔了上去,那张脸清秀漂亮,明明是小一号的当今圣上。
“蛋是你偷的煮的,柴火是你生的,这会儿脏物还在你身上……”那人惯悠悠看他一眼,脏兮兮乌黑的脸上龇牙一笑,牙齿特白,“我这就去告诉义父。”
“我剥我剥,还不成么。”少年皇帝完全气馁,挡在他面前,扯着他袖子瞧着没反应,把 心一横,脚跺地:“大不了两个都给你……”
“剥。”很欠扁的声音飘了过来。
某人低头乖乖任命的剥。
一个吃得乐滋滋,一个哭丧着脸,嘴角却轻微荡起,似乎也乐在其中。
我噗嗤笑了出来,只觉这情境分外的熟悉像是曾在哪儿见到过一样,可却一眨眼的功夫,空气波动一晃,那两个少年便没了踪影,走廊上空空如也,我脑子嗡的一片响动,疾急走到他们打趣的地方,低头一瞅,连碎鸡蛋壳也不见了。
— —||难道是我饿得出现幻觉了。
风徐徐吹着,竹林沙沙作响,我转了一圈,环顾四处,抬袖握拳锤了锤头。
造孽……
看来真是饿过头了,这会儿功夫,当务之急得填饱肚子。
我叹了口气,徐除转身,望着这一间间的房门,呆了一会儿,像是有感知一般,推开一道门,探头窥之。嘿,瞧怎么着……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