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个多月,公孙将离再次回到学院。
再次穿过学院大门口的水光幻境,公孙将离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几乎是瞬间就垮过了那层薄薄的水雾。
他不明白为何第一次只是跨过这个水雾就睡了足足七天。
刚回到小院,六间房门就齐齐地打开了,似乎知道自己要回来,五个人都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向公孙将离问候。
辰石举起蒲扇大的手掌刚准备拍下来,又想到这小子刚恢复不久,担心给拍坏了,愣是在空中顿了一瞬才轻轻拍在公孙将离肩膀上。
让公孙将离奇怪的是,巫鸿轩竟然也开门出来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异样,公孙将离正准备开口,巫鸿轩便转身进了屋,没给自己说话的机会。
见公孙将离愣在原地,东方衡小声解释道:
“神棍一听说你出事了,几乎每天都看着大司农府邸的方向发一会儿呆,也不整天待房里了,直到几天前大嘴回来故意大声说你已经醒了,他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
公孙将离默然许久,想到昨天在城中棋盘老人说的话,想到了那根九幽通天杖,又想到了棋盘老人透露自己命中有九死一生之劫时。
公孙将离的心情就复杂无比,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门,留下面面相觑的五个人。
“饭桶怎么了?”辰石疑惑道。
“大嘴,饭桶到底好没好?”东方衡疑惑道,“你不是说大司农的医术天下第一吗?他不会还没好吧!”
“废话!我二叔的医术那还有假?!”姜邑翻了个白眼道,“这三个月我二叔每天都在给他检查,又吃了多少丹药,身体肯定是没事了。”
“身体没事了,那难不成是在天赤谷伤到了脑子?”东方衡疑惑道。
公输哲一巴掌拍在东方衡屁股上,骂道:“你这个猪脑子,看不出来他心情不好?”
“难不成和你妹妹吵架了?”辰石尽可能压低嗓门道。
“应该不会吧!”姜邑挠着头狐疑道:“昨天我还看他们俩亲密的跟一个人似的,还跑去城里逛了大半天的集市,到黄昏时分才回府。”
“要不咱们去问问?”东方衡迟疑道。
“你去!”四人指着东方衡齐声道。
东方衡走到公孙将离房门口,刚抬手准备敲门,就看到门突然打开了,公孙将离冲他微微一笑,道:“我没事,只是心里有些烦闷。”
东方衡明显被公孙将离的笑容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没这样这样对自己笑过,要么就是巴掌伴随着一句喝骂,就算笑也必然是哈哈大笑地嘲笑自己。
东方衡不管不顾的把公孙将离拉到小院的石凳上坐好,其余四人也都齐齐地围了过来,都担忧地看着他。
公孙将离看着这帮兄弟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暖,低声道:“我只是提前知晓了一件不好的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若愿意便说出来,或许我们也能帮你。”向来话少的海冬青看着公孙将离认真地说道。
公孙将离苦笑了一下,便陷入了沉默,五人也没有催促,只是围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许久之后,公孙将离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道:“如果你们提前知晓了自己的未来将有一次生死大劫,你们会如何去面对?”
“咋的?死后坟被人刨了?”姜邑脱口而出,见四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你又碰到那个神棍了?”海冬青忽然道。
公孙将离点点头。
“哪个神棍?雷神山那个?”辰石刚开口问完,脸色就白了一点,显然也知道了是谁。
公孙将离于是便把昨天黄昏在华夏城集市再次遇见棋盘老人的过程告诉了五人,就隐去了那块黑布和九幽通天杖的事。
公孙将离说完,换成五人沉默了。
“你相信那个老头说的话?”海冬青看着公孙将离,神情严肃。
“本来我也不是特别相信的,但是大司农告诉我和白芷,那个人他也认识,而且是几百年前就见过了,但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
虽然看起来像个神棍,但从未害过人,经他点拨之人但凡听之一二,必能逢凶化吉。”
公孙将离犹豫道:“而且,你们也知道他能看透人心,在他眼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由不得我不信。”
“如此,那又如何?”海冬青直视公孙将离,一字一顿地道。
“啊?”公孙将离有些不明所以。
“就算那老头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你能躲得掉吗?”海冬青的目光有些冰冷,公孙将离甚至都想躲闪,但终究没有。
“不能。”公孙将离愣了一下,几乎是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