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语气多少是有些气急败坏了,但祁言却只是笑了一下,然后闭上眼,按照她的要求,许下一个无声的愿望。
室内的灯都被熄灭,唯有火光映亮他的脸庞,优越的五官被清晰勾勒,眼睫细密纤长,在下方投出一片阴影。
平静的面容显出虔诚,仿佛是真的在向神明求一个心愿。
他睁开双眼,吹灭蜡烛。
别苏伸手,按开室内的灯。
蜡烛被他缓慢地抽出,一根一根摆在桌边,规则而齐整。
他微微侧身,眼帘掀起,朝别苏问道:“我的愿望,会实现吗?”
他好像真的清楚自己的容貌优势,而且很懂得怎么利用。
别苏这样想着。
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说破坏气氛的话,包括她。
“当然。”别苏用力点头,“一定会的。”
祁言站着,将蛋糕切好,放在碟子上,端在空中递给别苏。后者恰好正从座位上起身前倾,伸手去够另一侧的叉子。
堆得高高的奶油就这样擦过了别苏的下颌,蹭到了她的脖颈之上。
被切下来的那块橙子蛋糕几乎被她蹭脱了皮,露出了里面的蛋糕胚。
猝不及防受到蛋糕的攻击,别苏试图往后躲,但没来得及,只能努力保持当下的姿势,不让奶油再往下滑,落到她的衣领上。
“祁言!”她想大声,但不敢让喉咙的动静太大,只能用语气表明自己的不满,“快帮我一下!”
对方的反应也很及时,抽了两张纸巾,替她将脖子和下巴上的绵密奶油拭去,动作小心翼翼,没有让一滴奶油沾染到她的衣服。
大块的奶油很好清理,但沾在皮肤上的薄薄一层却需要耐下心来,一点点处理。
突然,祁言的动作慢下来。
他的眼前是一段雪白的脖颈,细腻程度更甚于其上的奶油。可在这层奶油的着色之下,极细的痕迹出现在了喉咙的位置,绕着那枚小巧的喉结,描绘出了一片区域。
无数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中闪过,祁言拿着纸巾的手指稍稍用力,在上面留下压痕。
原来是这样啊。
他早该知道的。
心中隐秘的感情在播种破土之后,已然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而现在,它终于连上了盘旋深入的根茎。
“弄好了吗?”别苏感觉到他停下了动作,奶油悬在自己皮肤上的触感也已经消失。
她终于敢用力说话,抱怨道,“我刚才还以为你是幼稚园的小朋友,竟然想打蛋糕仗!”
“蛋糕是小朋友的专属馈赠吗?”他的声音中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眼睑抬起,眼尾上挑,说出的话甚至有几分如奶油般的甜腻。
他的脸离她的脖颈很近,细致地将最后一点奶油擦去,仰着头,对上了别苏的目光。
明明是俯瞰着他,明明是她的位置更高一些,但别苏却隐约感到一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让她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紧绷,心脏的泵动也变得更快。
手指本能地用力,叉子被抓紧,金属质地的餐具碰撞出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