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陈菲菲接到电话,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她刚刚走到街上,一辆灰色面包车突然开到她的身边。车门打开,跳下三个人。三个人皆戴着帽子和大墨镜,下车后一言不发,围住陈菲菲。他们配合默契,一人给陈菲菲戴上头套,一人抱脚,另一人抱腰,迅速把陈菲菲弄进车里。从面包车开到陈菲菲面前,到陈菲菲被弄进车里,前后不过半分钟,三个人行动得神不知鬼不觉,异常迅速。
陈菲菲在车上拼命挣扎,听到车内有人说:“侯组长,陈菲菲真他妈贱。”另一个人道:“你不说话会死啊!”
随后,陈菲菲的鼻子被捏住,被迫大口呼吸。在其呼吸时,一股水灌进嘴里,陈菲菲开始剧烈咳嗽。很快,她就失去知觉。
等到醒来时,陈菲菲头痛欲裂,发现身边全是芦苇。她觉得胸口疼痛,撑起头看,只见自己全身赤裸,乳房上有七八个被烫后留下的伤口,上面传来一阵阵剧痛。陈菲菲大哭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剧痛,另一方面是觉得漂亮的乳房被烫伤后肯定会留下难看的伤疤。她翻身欲站起,感到下身疼痛难忍。她低头看了看下身,不禁大声惨叫。
陈浩荡听到电话铃响,下意识地想:“老天爷,碎尸案刚发生,别又来案子,真让人受不了。”
“我在河边锻炼,靠近第三桥的前面,有一个姑娘在河边芦苇丛里呼救。姑娘没有穿衣服,我丢了一件外套给她。”一个在河边锻炼的老年人打电话给派出所报警。他是治安积极分子,留有西城派出所的电话,没有打110,而是直接给所里打了电话。
陈浩荡道:“麻烦你守着那个姑娘,不要动。我马上过来,救护车也跟着过来。”
第三桥距离派出所有近十分钟的车程,陈浩荡带着办案执法队的民警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陈菲菲穿着老大爷的外套,躲在芦苇里不敢出来。此处偏僻,行人不多,老大爷提着一把健身用的宝剑守在姑娘身边。
陈菲菲穿上警察递来的风衣,哭得稀里哗啦。
陈浩荡安慰她道:“你别哭了,救护车马上就到。你别乱动,现场说不定留有那些坏人的痕迹。你被侵犯了没有?”
陈菲菲哭诉道:“那些龟儿子太坏,我肯定被侵犯了,下面被弄伤了。”
陈浩荡温言道:“等会儿送你到医院,千万不要冲洗,否则就没有办法提取证据了。等提取证据以后,医院才能给你治疗,这很重要,希望你能配合。”
陈菲菲道:“我晓得了。警官,抓到坏人要给他们判死刑。”
民警开始设立警戒线,陈浩荡蹲在陈菲菲身边,询问具体情况。
救护车到达的时候,西城刑侦大队的人也来到现场,随即开始勘查现场。法医张小舒得到通知后,来到西城人民医院,准备在受害者阴道内外提取精液。
“你得罪谁了?下手这么狠。”张小舒看到陈菲菲下身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姑娘下身有三处烫伤,还有几条交错的划伤。
陈菲菲哭哭啼啼地道:“我没有得罪谁,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这些人太坏了。”
张小舒提取证据后,安慰道:“现在刑侦技术很发达,只要提取到精液,坏人就一定跑不掉。你被人捂了鼻子灌了水,水里肯定有药,等会儿我们同事过来抽血,你要配合。”
7月19日下班之时,侯大利在内网上看到案情通报,知道西城河边发生了一起强奸案。内网描述非常简单,没有更多细节,若不是看到陈菲菲的名字,他也许很快会翻看另一个案子。他想起了前一次陈菲菲被许海侵犯之事,感叹了一句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夜路走多了,总要撞到鬼。”
周涛正好在侯大利办公室,凑在电脑前看了看,惊讶地道:“陈菲菲,好熟悉的名字。对了,这就是那位在公园后门被强奸的女孩。”
侯大利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陈菲菲游走在黑暗之中,迟早出事。”
“我以后和朱朱有了娃儿,肯定要严格教育,绝对不能和那些烂人有任何交集。大利,我先走了,晚上我要请朱朱吃大餐,还准备看《唐山大地震》,听说很多人在电影院哭得稀里哗啦的。”抽调到省公安厅,对于周涛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上午回了父母家一趟,中午特意理了头发,晚上准备与朱朱去吃饭、看电影。
侯大利道:“我明天去阳州开命案积案攻坚行动部署大会,你们三个人晚一天过来。这几天是空闲期,你好好休息,享受难得的休闲时间。等到了专案二组,肯定没有什么空闲时间。”
侯大利作为命案积案专案组二组组长,要在7月20日参加大会,其他的抽调人员则在7月21日才到省刑侦总队报到。
7月20日上午十点,山南省公安机关召开了“秋风-2010”命案积案攻坚行动部署大会,对全省命案积案发起强力攻坚。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孙卫国高度重视“秋风-2010”命案积案攻坚行动,出席会议,并做了重要讲话。副省长、公安厅党委书记兼厅长赵毅然担任攻坚行动总指挥,部署当前工作。
会议结束之后,江州市公安局局长关鹏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来到隔壁休息室,与侯大利见面。
关鹏紧握着侯大利的手,道:“从今天起,大利就是省厅的人了,欢迎到江州指导工作。”
在江州工作的这一段时间虽然短暂,侯大利却接受了重重考验,在压力之下迅速成为优秀的基层指挥员。他对关鹏的印象非常好,真诚地道:“关局长,按照江州的俗话来说,豆芽长成天高,也是一盘小菜,更何况我还没有长高。”
关鹏道:“这次把江克扬、周涛和樊勇交给你,希望你能够把这三人都带出来,成为江州刑警的中坚力量。”
侯大利道:“他们三人都很优秀,肯定会成为江州刑警的优秀代表。”
关鹏又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这才松开,道:“动员大会虽然是今天召开,但是相关准备工作提前半年就开始了,你一直在案子上,不太清楚前期的准备工作。今年初,省厅组织各地公安机关对历年命案积案进行全面摸排清理,逐案核找卷宗材料和物证资料,完善卷宗档案信息和逃犯信息,并将信息录入刑专系统命案积案模块,这算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落实两级责任制,各地公安机关守土有责,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尽最大可能将命案积案消化在当地。在这个基础上,把特别难的案子上报省厅。江州准备上报杨帆案和白玉梅案,并上报了爆炸案中黄大森和报复杀人案里王庆财的信息用于追逃。费厅给各地公安局有专门交代,要求各地配合专案组开展工作。刑警老楼条件不错,还是105专案组的驻地,以后专案二组到江州也以刑警老楼为基地。我让人把五楼和六楼收拾出来,在五楼的楼梯口增加一道铁门,这两层都归专案二组使用。”
侯大利挺了挺胸膛,道:“关局放心,专案二组会全力以赴办案。”
“这些年,江州不少企业家的家人都出过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这值得我们关注。你到了省厅以后,希望能从更高的视角来关注这个问题。”关鹏语调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