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越立刻试探性地接口道:“话不能这么说,皇后可把咱们都当姐妹呢?”
“
小勺,你出去。”何芯贞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宫女,可是小勺确实一脸不愿出去的样子,站在边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小主。”夏淑仪在怡兰轩,小勺不知道她家小主要说什么,但是她总归是不放心。
见她不愿走,倪越也开口说,“你这个丫头还真是护主,”然后又看向小勺,说,“你家主子让你出去,不是我受的意,先不说我会做什么,怎么,你连主子的话也不听了,主仆不分,毫无尊卑,怡兰轩还有没有规矩了。”
倪越的话给了小勺当场一棒,她神色慌张地跪下来,“奴婢知错,女婢这就出去。”话毕,即可出去。
“你何必为难她。”何芯贞见小勺害怕的样子,说道:“她不过是担心罢了。”
倪越说,“担心?担心我能把你吃了,这里好歹是怡兰轩,你的地盘啊!”何况,你若不怀疑她,怎会让她出去。
“我同她们不一样。”一句话说的无头无脑,何芯贞挥手,宽广的衣袖拂乱了一桌的棋子,甚至不少落在地上,啪嗒啪嗒地。
公仪绯纳官宦之女为的是女人身后的家族势力,为的是平衡或者说控制朝中各股明争暗斗的势力,她们这些女人进宫,何尝不是有自己的打算,能够母仪天下的只能够有一人,但是母凭子贵只要生下皇子,就算当不成皇帝,将来做个王爷还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倪越也站起来,她看着眼前的女子,的确从一进宫她就看出她的与众不同,进宫半月有余,公仪绯并未招她侍寝,来怡兰轩不过两三次,前脚来后脚走,何芯贞从来没有什么不舍的,更没有主动讨好公仪绯。这种举动对于一个后妃来说,正常么?要么她有更重的心机,吊人胃口,欲拒还迎,不过放长线点大鱼也是有危险的,她就不怕后宫的花花朵朵挤掉自己这支无声无息的美花。
届时,后悔都来不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话语里没有任何顾忌。
“那你同我说说,我是在想什么?”倪越反问。
何芯贞走近她的身边,眼里有着笃定,说:“你没有如同忌惮皇后,贵妃,德妃,淑妃何其他嫔妃一样,不是说明你对我有几分信任。”
如果说倪越以前看到的何芯贞是面色冷淡,仿佛一切置身事外的模样,那么今天她胸有成竹,仿佛看穿一切的样子,让倪越对她的认知又更深了一步,“你错了,我只是与你合得来。如果你如同陈贵妃一样处处挑我的错处,意欲让我成后宫妃嫔嫉恨的对象,我想现在我应该在晴水楼,而不是你的怡兰轩。”
何芯贞接口道,“为什么你不直接问我,我不愿侍寝呢?”
倪越没预计她会直接说出这句话,的确,目前的确她很困惑,其实公仪绯对于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有着极大的诱惑力,极是抛开他身为公仪王朝皇帝的尊贵身份,哪怕他只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以他的才貌,仍旧是闺阁女子倾心的男子。整理好心中的困惑,倪越似懂非懂地说:“妹妹的话 ,我好像听不懂了,妹妹若是能得皇上喜爱我自然是高兴的,你我姐妹一场自然是相互照应的。”
一句妹妹,瞬间划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何芯贞脸色微微变得有些暗淡,她深吸了一口气,脚步朝窗外走了几步,和倪越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叹气说:“我没想过要算计你,也不知道原来你对我也是有防备的,或许是我一厢情愿而已”,自嘲地一笑,“我以为在你眼中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又错了么?〃
沉重的气息在整个房间弥漫开来,倪越不禁有些同情眼前凄凉的女子,二八年华的少女,眼里怎么会有看尽沧桑的神色,凄楚哀愁的神情,这样的女子注定有着不同常人的经历。
倪越扑哧一笑,企图扭转气氛“你看看,我都说了什么,惹你成这个样子,罢了罢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何芯贞还待说什么,倪越抢先说:“我出来久了,得回去看看,我那丫头做事不利索,我还有事,先回晴水楼。”
回到晴水楼,倪越立刻躺在贵妃椅上,随后紫竹拿来了一些水果。倪越抛开何芯贞的话不去琢磨,美滋滋地吃起了水果。
“娘娘今日比以往回来得迟,该是和何小主聊得开心。”紫竹说。
“哦?颖儿和何明仪何事聊得这么开心啊!”
擦,公仪绯又给她玩心脏震荡,进来又没有声音,一身玄黄色镶金边袍子,腰上系墨黑色嵌乳白色玉的精致绸缎,绶侧系着色泽通透亮丽,质地纯洁细腻的田羊脂白玉,古之君子必佩玉;君子无故,玉忆力不去身,君子于玉比德。俊美绝伦的脸此刻含着莫名的笑意注视着倪越,似乎能一瞬间将人吸入让她不由地心生一股抵抗之意。
“臣妾见过皇上。”镇定,一如既往地行礼。
公仪绯宽大的手掌握上她柔弱的纤纤素手,说,“就数你最规矩,”是指责?更是满意,“起来吧!”
“皇上今日怎得空来臣妾这里坐坐?”啧啧~~这么娇嗔的声音,自己都酥了。
“颖儿是在怪朕冷落了你。”
“臣妾哪敢那,皇上是我天朝,日理万机为国事烦忧,十分辛苦,是江山社稷之福。”字字句句说的铿锵有力,复又柔弱地说,“臣妾左右无事,闲暇时便同何妹妹下棋。”
公仪绯笑道:“不亏是我京中才女,颖儿的棋艺怕是不凡。”
倪越心里冷汗,只能实话实说,“何妹妹的棋艺可比臣妾高出不知多少,臣妾哪里称地上是才女。”
公仪绯见她菲薄自己,说:“何明仪……输给她倒也不算什么,朕记得先帝她的祖父曾被成为我朝棋艺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