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野在晨光微亮的早上离开了清水湾。
车子开在宽阔的路上,冰冷的风从打开的车窗灌了进来,他冷峻的脸像结了一层霜。
他体会到了几十年都未曾体会过的求而不得,像是割肉剔骨的疼,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从心口被一刀挖去。
车子直接去了公司,何泽看到一脸冷霜的他还是愣了一下,这才早上七点多,总裁来的未免也太早了。
“总裁,”虽心里有点疑惑,何泽还是脚步不停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傅知野径直进了办公室,将外套一脱,冷道:“将项目资料给我,顺便召人开会。”
何泽应声离开,一票高层战战兢兢地被叫进了会议室。
……
迟迟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九点,她摸了摸肚子,宝宝似乎还在睡觉,懒洋洋的没有动。
起身走出房门,没有了每天早上等在餐厅里的人,桌上放着一张白色的速写纸。
“好好照顾自己。”
铅笔写的字依然是苍劲有力,一如他惯常冷冽的性格,只是那好好照顾自己的下面,是被橡皮擦去的痕迹,像是迟迟不敢细看的三个字。
她咬唇心想,这么少的字还用这么大张纸,边想边小心地叠好速写纸,放进包包里。
洗了漱,又在洗手间挨过了晨间的恶心感,楼下就响起了门铃声。
身姿笔挺的人站在木门外,叶迟迟下楼开了门。
刚吐过的脸色还有些白,陈聿修皱了皱眉,“不舒服吗?”
迟迟摇了摇头,“没事,正常反应。”
陈聿修上楼帮迟迟拿了行李,两人上了车。
“家里做了早饭,回去先吃点东西,老宅我很久没回去了,也就这两天回去看了看,管家姓陈,老宅一直是他看着,你叫他陈伯就好。”
“佣人不多,不过都是一直在陈家的人,要是还要什么再跟哥哥说。”
叶迟迟认真记着,有点忐忑,“好。”
陈聿修看她的神情,像小学生上课做笔记,“不用害怕,他们都是陈家的老人,人都很好。”
听他这么说,叶迟迟舒了口气。
陈家老宅竟然离跟爷爷奶奶住的地方在一块,都在洋湖一带。
车子在大门前停下,跟傅家老宅一样,很大,但是建筑风格更偏中式一些,正是春天,花园里的花都抽出了花苞,看来打理的很用心。
叶迟迟跟在陈聿修身后下了车,小小的行李箱被陈聿修拉着走。
很快有人从房子里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老人。
穿着靛蓝色的中式布衣,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大概六十多岁的年纪,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看起来精神奕奕的,只是脸上的神色很严肃。
陈聿修贴心地回头说了句,“是陈伯,他一向都是这副表情。”
“少爷,您回来了,快点帮忙把东西拿进去,”他接过了行李箱递给一旁的佣人。
“嗯,这是迟迟,我妹妹,好好照顾着。”
闻言,陈伯的眼神在迟迟身上打量了一个来回,狭长的眼中闪过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很快消失。
“小姐。”陈伯叫了一声。
叶迟迟小小地摆了下手,乖巧道:“叫我迟迟就好了。”
“不行,陈家是讲规矩的地方。”
一瞬间,迟迟敏感地察觉到,陈伯是不是有点不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