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听到侯宝这话,眼睛发潮,瞪着他道:“从现在开始,你由我接手。”
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转头问薛护士要了他的病例,恰在这时,侯宝原来的主治医生进了病房,她便当面与对方了解侯宝的伤情。
这名主治医生与齐悦只照过一两面,并不熟,但也没有因为齐悦面嫩而心生轻视,相反,他很乐意齐悦替他分担一个伤员,张口道:“侯连长的腿是在战场上炸伤的,伤到了骨头,情况很严重,当时我们几个医生商议后又征求了侯连长的意见,决定将他的腿截断,只是伤药不足,如今还是出现了感染,伤口化脓。”
齐悦听着快要气炸了,她不能说那些医生处置有问题,毕竟这是常规的操作,但她还是很生气,忍不住冲侯宝质问:“你在截腿之前为什么不去找我一趟,问问我的意见?”
望见嫂子气得眼都红了,侯宝一脸愧疚,眼底却是黯然:“嫂子或许有办法不让我截肢,但是留住了这条腿,我也没法继续待在部队,所以留与不留并没有太大区别。”
“这区别大了!”齐悦张口驳斥,却在望见侯宝一脸灰败神色时声音忽然哽住。
主治医生却对齐悦抱住侯宝伤腿的方案很感兴趣,拉着她问道:“换做是你,你会如何救治?”
齐悦此时却没有多少心劲与他探讨,只简单说道:“我擅长的是中医,库房药品不够就用草药替代,先缝合伤口,日后再用针灸调理经络让其恢复知觉和功用。”
主治医生恍然大悟,还想细问时见齐悦掀开了被子,露出侯连长那化了脓的断腿,一时间有些愧疚,道:“齐医生要有什么问的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姓王。”
齐悦头也不抬地点头道谢,主治医生摸了摸鼻子,走了出去。
齐悦检查完以后,飞快的写了单子递给一旁的薛护士:“照着单子去准备手术用的器械,再去中草药库房将药领过来。”顿了顿又改口,“中草药库房我自己去吧。”
那些中草药基本都是大多是齐悦带着人去林地里采的,但也消耗得极快,以防万一,还是她自己去一趟。
果然单子上有两位药材已经没了,她改了药方让人研磨和熬煮,自己回了病房,开始手术,切除断腿前截面上坏死的组织。
没有麻醉剂,侯宝紧咬牙关,疼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却一直没有出声,及至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作为助手的薛护士急了:“齐医生,现在怎么办?”
“继续。”齐悦头也不抬的回道,伸手指示她将镊子给她。
半个小时后手术结束,齐悦取针在侯宝几处穴位上落下针,侯宝醒转过来,他张开口声音嘶哑干涩:“谢谢……嫂子。”
齐悦拿起帕子将他头上的汗水擦掉,一边道:“你现在就安心养伤,以后按个假肢一样能行走。”
侯宝张了张嘴,半响才应了声:“好。”
齐悦知道他不好受,但这段艰难只有他自己熬过去,转头与薛护士道:“你今晚留在这观察,半小时量一次体温,有任何异常情况就去三号楼209病房叫我。”
三号楼209是雷军的病房号。
薛护士也是知道的,她连连掉头:“齐医生放心,我会照顾好侯连长。”
齐悦闻言心中一动,目光在薛护士脸上停留了,薛护士似抵不住,红着脸目光躲闪地问道:“齐医生还有什么交代吗?”
“给他喂杯温水。”齐悦交代,薛护士连忙去倒水。
三号楼,209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