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雷洞中回荡:“你要逼我逃避一辈子吗?哥哥在为家人和王国浴血奋战,而我像个懦夫一样躲在一片祥和的乐土按照哥哥的意愿在他人的保护下过幸福的生活,我只觉得这样很无耻……哥哥……你的妹妹不是一个无耻的废物……我做错了这么多,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不要……不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惩罚我……”我有满腔的话要说,可它们像鱼刺哽在喉咙,令我只有抽噎之力,泣不成声。
“我也不想这样残忍……”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可我们被命运戏弄,一旦相聚,对你而言是无穷无尽的头痛,对我而言……”
“是什么?”
“轻易被你伤害,能够对我造成这样严重伤害的人,只有你了。”他的声音渐渐变轻,他的神色自若,脸色却愈加苍白。
我抱住他:“你做了什么?”不好的预感令我浑身发抖,我的身体渐渐变轻,我愈发抖得厉害。不可以……
“送你回乐土。”他虚弱地微笑着。
“不!”我歇斯底里地哀求,那声音和雷声混在一起竟显得无比苍白,我用我全身的力量加上所有的生命力叫喊着,近乎乞求地喊着:“不!不要送走我!申央!我不要离开!我恨你!求求你……留下我……”
一阵眩晕过后,我突然出现在某城市马路中央,在路人的侧目下痛哭不止。身边是车来车往,我恨不得有一辆车飞驰过来结果我的性命,这种邪恶的念头驱使我坐在马路中央纹丝不动。我的哭都是那么无力的,就像唱跑调了的歌曲。我像一片肮脏的落叶横在马路中央,在苍茫的夜色下无力哭泣着。
眩晕中,他的话刺痛了我:“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别无他法,不离开你,我保护不了你……”
“原谅我……宛习。”
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我的世界变成一片苍茫。四周是一片迷蒙的黑,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交相辉映,把夜色衬托出虚假苍白的辉煌。车辆行驶的声音充斥着耳膜,我再也听不到声音的声音。哪怕他骂我、冲我发脾气,我都无缘再见。
他在请求我的原谅。明明做错了一切的是我!明明深深伤害了他的人是我!
把他丢在危机四伏的雷洞任人宰割的是我!我放声大哭,心底幼稚地抱有希望,他听到我的哭声,会带我回去。
在这一刻,我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哭泣。我不想开始新生活,我想拯救我的家人,可我最终还是那个逃避了一切的那个无耻的人。我不想快乐,我想倾尽所能补偿申央,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帮到他。可是,现在的我,坐在马路中央,像个丧家之犬。
一辆车向我的方向飞驰过来,不容我有片刻反应,就在离我仅有一寸的距离戛然而止。车窗摇下,有着一头淡粉色长发的女孩探出头来,冲我眨眨眼睛:“主人,上车。”
我回到地球了。
我在罗洯逗留长达五年的时间,已经不再熟悉地球这个世界,不再熟悉人间。
我努力睁大朦胧的泪眼,意图回望那里,贪恋再看申央一眼,也已经做不到。
☆、(一)异界五年
一个月以前,于罗洯
罗洯是个脱离地球而存在的异世界,而浮体就在罗洯的上空悬浮着,属于罗洯,却又独立于罗洯而存在。浮体的下方叫做心界,能力达到一定水平的人才有能力在浮体和心界之间自由出入。以我的目光来看,这里的人都是一群菜鸟。很惭愧的说,我也是这些菜鸟中的一员。能力不够的人只配在这里偏安一隅。因为这里免受战乱的侵扰,据说,浮体的主人是个很强大的人,无论是王国的军队还是敌方势力,不敢越雷池一步。这让我有些佩服这个浮体之主。可惜,来到这里五年,我都没有这个荣幸一睹浮体之主的尊荣。
这里的人们习惯穿臃肿而随性的袍子,无论什么身材的人都能穿。浮体之外的世界对我的吸引很大,鉴于这里的人偏爱灰色袍子,我特别想知道心界的人都穿什么颜色的袍子。
五年前我来到这个被称为罗洯的古怪世界,现在我急切的想要回到地球,因为这里可怕的超出我的想象。这是一片混沌却又在冥冥中遵从某种规则的世界,这些规矩在我看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的心理压力来源于,生活五年,我却没有掌握这些规则。
因此,我计划着逃离。
许许多多或谆谆善诱或幸灾乐祸的忠告在我的脑海中涌起,厌恶的情绪使我的思考哦受到阻碍,然后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我在默默的咒骂中失去了知觉。
我在连连噩梦中吃力地醒来,挣扎中似乎抓破了某人的手臂。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我将看到的只有黑暗。五年了,始终是这样,我会毫无缘由地胸口痛,有时疼痛会渐渐散去,有时会痛到晕倒。同时会伴随着短暂的失明。
隐约听到血液冲刷血管的声音,能感到自己被一团潮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