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他不必非贬低另外两个孩子吧?
‘因为大哥,’二伯用力拍着自己的肩膀,’我和三弟一直活在他的阴影里,这辈子都像个陪衬,就是因为你们每天每天都在说这些,我们有多自卑你们知道吗?’
二伯喝醉了脸通红,用力抹了一把眼泪,语气平静的一字一句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们。’
闫贺安当时去看闫文理的表情,他愣住了。
挺幽默的。
他这么聪明的人。
快活了半个世纪了,他竟然是真的一丁点都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没想过二伯三伯心里积压了这么多年的伤害。
闫贺安想,他会不会明白,他正在以同样的方式打压自己的孩子。
闫文理大概是懂了。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闫贺安能感觉到,他在试着生硬的“补偿”。
表现方式为,给钱,然后生硬的“夸”上两句。
特别幽默,闫贺安想。
夸他两句对闫文理来说可真难,他看上去能把自己给憋死。
仿佛夸闫贺安一句,是在违背他自己的良心。
他一边夸会一边满脸写着强烈的抗拒:闫贺安真的值得夸吗?我为什么要夸他?
闫贺安看笑了。
夸他的时候闫文理心里其实还是不认同。
他的思维方式已经根深蒂固了,改不过来了。
而事实是,闫贺安也不再需要他的补偿了。
他已经就这么长大了。
再后来出了项邵阳那孙子那档事儿,让闫文理丢了大面子,他爸总算是名正言顺的找着了个理由不待见他。
闫贺安看透了也习惯了,压根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反正他也不信。
从小到大都这样,闫文理刚愎自用惯了,当他心里已经认定了某种情况的时候,说再多对他来说都是狡辩。
他突然觉得没意思。
想解释,又觉得没劲。
闫贺安这辈子都在解释,这辈子都在希望他爸他妈能正眼看他一眼。
现实一次次告诉他强扭的瓜不甜。
于是他很无所谓地主动跟爸妈说,他想转学到临城。
临城是随口提的,因为离首都足够远。
慕青萍挽留他,闫贺安既意外又不意外。
相比他爸闫文理压根不掩饰的区别对待,他妈慕青萍还是偶尔会关心一下的。
但这种关心就像软刀子,冷不丁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