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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路线图闪了一下,但这次不是红色,而是淡粉色。&ldo;别激怒它。&rdo;小布莱因以央求的语气说。每次它发话时,苏珊娜脑子里就浮现出一个满身大汗的秃顶小老头的形象,老头的一举一动都是抖抖嗦嗦的样子。

大布莱因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苏珊娜认为这就像塞西尔&iddot;b&iddot;戴米尔1『注:塞西尔&iddot;b&iddot;戴米尔(cecilbdeille),美国导演,活跃于二十世纪头十年至五十年代,代表作品有《参孙和大利拉》、《日落大道》等。』的电影里上帝的声音),但是小布莱因的声音只是来自一个地方:他们头顶正上方的扬声器里。&ldo;拜托了各位,不要惹他生气了;它已经高速运行,替代轨道不可能跟上这样的高速。而整个轨道自上次我们出来后就严重老化了。&rdo;

苏珊娜生活的时代已经有了无轨电车和地铁,她现在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状况‐‐自火车离开剌德城的摇篮至今,一直开得很稳‐‐但她还是相信小布莱因。她想,要是他们真的感到一点点颠簸,那肯定就是他们最后的感觉了。

罗兰拿胳膊肘顶了顶苏珊娜,她才回过神来。

&ldo;谢谢你。&rdo;她说。然后她想起了什么,便飞快地用右手手指轻触喉咙三次。罗兰第一次和泰力莎姑母说话的时候做的就是这么一个动作。

&ldo;多谢你的好意,&rdo;布莱因说。它听上去挺开心的,苏珊娜想想这也不错,哪怕这是在取笑她。&ldo;可我不是女人。如果说我有性别,那也是男性。&rdo;

苏珊娜困惑地看着罗兰。

&ldo;男左女右,&rdo;他说。&ldo;在胸骨上。&rdo;他轻拍了胸骨一下以作演示。

&ldo;哦。&rdo;

罗兰转向杰克。这孩子站了起来,把奥伊放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过这是徒劳的;杰克站在过道上面向路线图的时候,奥伊立刻跳下来,跟在杰克身边),注视着布莱因。

&ldo;你好,布莱因,我是杰克。你知道,艾尔默的儿子。&rdo;

&ldo;说吧。你的谜语是什么。&rdo;

&ldo;什么东西会跳却从不走,有嘴却从不开口,有床不睡觉,有头却从无泪流?&rdo;

&ldo;不错!杰克。我希望苏珊娜能从你这里学点东西,艾尔默之子杰克。答案对有点头脑的人都是不言自明的,不过这仍然是个好谜语。一条河。&rdo;

&ldo;多谢你,布莱因,回答正确。&rdo;他左手握拳,轻碰了三次自己的胸骨,随后坐了下来。苏珊娜把手臂围绕在他身上,轻轻抱了他一下。杰克心存感激地望了她一眼。

这时罗兰站了起来。&ldo;嗨乐2『注:原文为hile,高等语中的问候语。』,布莱因。&rdo;他说。

&ldo;嗨乐,枪侠。&rdo;布莱因听上去好像又被逗乐了……也许是因为这种苏珊娜从没听过的问候语吧。嗨什么?她不明白。关于希特勒的念头一闪而过,而这又让她想起了在剌德城外发现的飞机残骸。杰克曾说过那是一架福克-沃尔夫。她不了解飞机,但她知道里面有一具死尸,年代久远得连臭气都散发不出来了。&ldo;说出你的谜语,罗兰。出个漂亮的谜语。&rdo;

&ldo;举止漂亮才是真的漂亮,布莱因。言归正传,我的谜语是:什么东西早上有四条腿,下午两条腿,晚上有三条腿?&rdo;

&ldo;是个漂亮的谜语。&rdo;布莱因表示肯定。&ldo;简单而漂亮,就这么回事。答案是人。一个人在孩童时代用手和膝盖着地爬行,等到成年后就用双脚走路,老年时代就要用拐杖走路了。&rdo;

布莱因颇为得意,苏珊娜突然间发现了一个还算有趣的事实:她厌恶这个自鸣得意而又冷酷无情的东西。不管布莱因是不是机器,是它还是他,她都讨厌它。她觉得,就算布莱因没有逼迫他们用生命作赌注来进行一个愚蠢的猜谜竞赛,她照样厌恶它。

罗兰不动声色。&ldo;谢谢你,布莱因,回答正确。&rdo;他没有碰自己的胸骨就坐下了,然后看了看埃蒂。埃蒂起身站在过道上。

&ldo;怎么啦,布莱因,我的好兄弟?&rdo;他问。罗兰皱了一下眉,摇摇头,用残废的右手摸了摸额头。

布莱因一言不发。

&ldo;布莱因?你在吗?&rdo;

&ldo;在,但没心情开玩笑。纽约的埃蒂。说出你的谜语。尽管你一副傻样。但我认为谜语还是会有难度的。我很期待这个谜语。&rdo;

埃蒂瞥了罗兰一眼,后者朝他挥了挥手‐‐继续啊,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接着说!‐‐接着又回头看了看路线图,绿点刚刚越过标志着莱利亚的那个点。苏珊娜明白埃蒂在怀疑什么,而她对这一点已深信不疑:布莱因明白他们在用一连串的谜语来测试它的能力。布莱因知道……并欣然接受了。

在发现没有任何希望找到一个容易的出路之后,苏珊娜的心情沉重起来。

4

&ldo;好吧,&rdo;埃蒂说,&ldo;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有多难,但我觉得很难。&rdo;《谜语大全》的答案部分已经被撕掉了,所以他也不知道答案,不过他认为没关系;游戏规则并没有规定出迷的人必须知道答案。

&ldo;我想听到谜语并且回答。&rdo;

&ldo;什么东西一经说出就被打破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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