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日渐衰微,过去是一道谜;塔在当中等着你们。
&ldo;那里,&rdo;杰克说着指了指。&ldo;玫瑰。看,它在等着我们,就开在空地中央。&rdo;
&ldo;是啊,很漂亮,&rdo;苏珊娜说。接着她把手指向了玫瑰边上的那个面朝第二大街的牌子。她的声音和眼睛透露着担忧。&ldo;但那是什么呢?&rdo;
牌子上写着,两家公司‐‐米勒建筑公司和桑布拉不动产‐‐将联合推出海龟湾豪华联排别墅,就是说要在这个地方建造分户出售的公寓。什么时候?标志上写着的惟一相关信息只有即将上市。
&ldo;我才不会因此担心呢,&rdo;杰克说。&ldo;这个牌子以前就在这里了。很可能很久以前它‐‐&rdo;
就在这时发动机旋转的声音刺破了宁静。从篱笆上看过去,在空地靠近第四十六大街的那边,肮脏的棕色废气升腾而起,就仿佛是负面消息的烟雾提示。突然那边的木板都爆裂开来,一辆巨型的红色推土机冲了进来。
甚至连推土机铲子的刀锋都是红色的,尽管上面的字‐‐万众欢呼血王‐‐是用一种让人恐慌的黄色写的。坐在驾驶座上面、透过操纵杆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的那张流脓的脸就是在寄河索桥上绑架杰克的家伙‐‐他们的老相识盖舍。在他后仰的安全帽上,一行黑色的字十分醒目:拉莫克铸造厂。这些字上面画着一只全神贯注的眼睛。
盖舍把推土机的铲子降下来。刀锋在地面上划了一条对角线,敲碎了地面的砖,把啤酒瓶和饮料瓶碾得粉碎,在石头上撞出了火星。就在推土机前面,玫瑰低下了美丽的头颅。
&ldo;现在就提出你们那些蠢问题吧!&rdo;那不受欢迎的幽灵喊道。&ldo;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的小傻瓜们,为什么不呢?你们的老伙计盖舍可是非常喜欢猜谜的!你们要明白,不管你们问什么,我都能应付,能把你们的问题捻个粉碎!干脆点,亲爱的小傻瓜们!干脆点&rdo;!
就在推土机的猩红色刀锋碾到玫瑰的一刹那,苏珊娜尖叫了起来,埃蒂赶紧抓住了篱笆。他要跳过去,跳到玫瑰身边,保护玫瑰……
……可是太晚了。他也知道太晚了。
他回头看了看推土机顶座上发出咯咯声的玩意儿,发现盖舍已经不见了。现在控制推土机的人变成了工程师鲍伯,《小火车查理》里的鲍伯。
&ldo;停下!&rdo;埃蒂叫道。&ldo;看在上帝的分上,停下!&rdo;
&ldo;我做不到,埃蒂。世界在转换,我无法停下来。我必须跟着它一起转换。&rdo;
当推土机的影子照在玫瑰上面,当刀锋切断其中牌子的一个柱子时(埃蒂看见即将上市这几个字变成了现在上市),他意识到那个在控制推土机的人也不是工程师鲍伯。
那个人是罗兰。
10
埃蒂在收费公路的停车区域一屁股坐起来,喘着粗气,他能看见空气中他呼出的气凝结起来,热皮肤上面流的汗已经变得冰冷。他肯定他已经尖叫过了,一定是叫过了,但是苏珊娜还安静地睡在他身边,只有头顶从他们共用的铺盖里露出来,杰克在他们的左边发出轻微的鼾声,他的一只手还伸出毯子围住了奥伊。貉獭也在睡觉。
罗兰没有入睡。他安静地坐在已经熄灭的篝火的另一边,借着星光擦拭枪支,看着埃蒂。
&ldo;噩梦。&rdo;这不是个问题。
&ldo;是。&rdo;
&ldo;是你哥哥来看你了?&rdo;
埃蒂摇摇头。
&ldo;那是不是塔呢?玫瑰空地和塔?&rdo;罗兰的脸还是那么冷漠,但是埃蒂能感到他声音里有一丝企盼,每当话题是关于塔时,罗兰总是这样。埃蒂曾经把枪侠叫做塔迷,罗兰并没有反对。
&ldo;这次不是。&rdo;
&ldo;那是什么?&rdo;
埃蒂身子在发抖。&ldo;真冷啊。&rdo;
&ldo;是啊。谢天谢地现在至少没有下雨。秋雨是大家避之不及的东西。你的梦是什么样的呢?&rdo;
埃蒂还是犹豫着。&ldo;罗兰,你不会背叛我们,对吧?&rdo;
&ldo;埃蒂,这可说不定,我已经不止一次扮演过背叛者的角色了。很惭愧。但是……我想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们是一体,卡-泰特。要是我背叛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也许甚至包括杰克毛茸茸的朋友‐‐我就等于背叛了自己。你为什么这么问?&rdo;
&ldo;而且你决不会放弃你的追寻。&rdo;
&ldo;放弃塔?不,埃蒂。不会,永远不。告诉我你的梦。&rdo;
埃蒂就一五一十地说了,没有任何遗漏。埃蒂说完后,罗兰低下头看着枪,皱着眉头。看上去像是在埃蒂说话的时候,那些枪就自己组装好了。
&ldo;那这是什么意思呢,最后我看见是你开着推土机?就是说我还是不信任你吗?下意识里‐‐&rdo;
&ldo;你说的是心理的学问吗?我曾听你和苏珊娜提到过的神秘学问?&rdo;
&ldo;是啊,我想是的。&rdo;
&ldo;那算什么玩意啊,&rdo;罗兰轻蔑地说。&ldo;关于心灵的荒谬理论。我们做的梦要么毫无意义,要么含义丰富‐‐当梦含义丰富的时候,他们几乎都像是信息,来自塔的不同层面。&rdo;他很机智地看了埃蒂一眼。&ldo;并不是所有信息都来自朋友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