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文小说

第45章（第1页）

&ldo;我还以为你在西方呢，&rdo;罗兰说。&ldo;在克莱西亚。在法僧和他的‐‐&rdo;

罗兰的父亲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他一下子滚到了房间另一边的角落里，血从一边的嘴角流了下来。罗兰第一个可怕的想法就是把还在手里握着的枪举起来。

斯蒂文&iddot;德鄯看看他，双手倒又放在身后，在儿子的想法还未完全成形时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他抿起了嘴唇，做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但毫无开心的感觉。这个笑容让他所有的牙齿和大部分牙龈都露了出来。

&ldo;要是你愿意的话，就开枪吧。为什么不呢？让这次的堕落更完整吧。哦，天哪，我没意见。&rdo;

罗兰把枪放到了地板上，用一只手的手背把它推开。突然他不希望自己的手指碰到枪。手指不再完全听他的使唤。这一点他昨天就发觉了，就在他打破柯特的鼻子之后。

&ldo;父亲，昨天我通过了考验。我把柯特的棍子夺了过来。我赢了。我成人了。&rdo;

&ldo;你是个傻瓜，&rdo;他父亲说。他的笑容消失了；他看上去面色憔悴，老态毕露。他重重地坐在了那妓女的床上，看着还在他手中的枪带，手一松就把它们扔在了两腿之间的地板上。&ldo;你是个十四岁的傻瓜，而且是最不争气的最让人失望的那种。&rdo;他抬起了头，满脸怒气，但是罗兰毫不介意；愤怒总比一脸疲倦要好，比一脸老态要好。&ldo;你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天才，但是直到昨天晚上我才彻底相信你是个白痴。你被他使唤得像头地里的母牛！天哪！你已经忘了你父亲的脸！说！&rdo;

那句话激起了男孩内心的愤怒。他认为，前一天他做任何事情时都是把父亲的脸牢牢印在脑海里的。

&ldo;那不是真的！&rdo;他背靠着墙，光着屁股坐在那妓女的床沿上。太阳已经射进了窗户，温柔地抚摸着他光洁的面颊上的绒毛。

&ldo;是真的，你这个小兔崽子！愚蠢至极的小兔崽子！赶快赎罪，否则我就扒了你的皮‐‐&rdo;

&ldo;他们在一起！&rdo;他脱口而出。&ldo;你老婆和你的谋士‐‐你的巫师！我在她的脖子上看见了他的唇印！在我母亲的脖子上！&rdo;他摸到地上的枪，捡了起来，但即使是在这个羞愤交加的时候，他也很小心不让自己的手指靠近扳机；他拿着那把学徒的枪，把手放在没有任何装饰的枪管上。&ldo;今天我就要了他这个罪恶的诱奸者的小命，要是你不像个男人似的站出来帮我，至少你可以站到一边去‐‐&rdo;

还没等罗兰看清楚怎么回事，斯蒂文就已经从臀部挂着的枪套里掏出了枪。一发子弹响了，在这个小房间里简直震耳欲聋；足足过了一分钟罗兰才听见楼下传来的询问声和阵阵骚动。学徒手枪早就不在手里了，他手上空空如也。只剩下阵阵刺痛发麻的感觉。手枪飞出窗户。跌下去，枪柄变成了一堆废铁，这把枪在枪侠漫长的一生中仅仅作了如此短暂的停留。

罗兰看看他父亲，既震惊又崇拜。斯蒂文回头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说话。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是罗兰打小就很熟悉的那种：沉着和坚定。原先脸上的那种疲倦和愤怒已经和前晚的暴风雨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最后他父亲说话了。&ldo;我说的话不对，我道歉。你没有忘记我的脸，罗兰。但你还是很愚蠢‐‐你任凭自己受到一个狡诈的人的摆布，而不去走自己生活中应该走的路。要不是上帝仁慈和卡的作用，你早就被送到西部去了。这样一来，又一个真正的枪侠就从马藤的路上消失了……从约翰&iddot;法僧的路上消失了……也不再成为他俩主子的绊脚石了。&rdo;他站着，伸出双臂。

&ldo;罗兰，要是失去了你，我会死的。&rdo;

罗兰站起来，浑身赤条条地走向他的父亲。父亲紧紧地抱住了他。当斯蒂文&iddot;德鄯先是在他一边脸颊，然后在另一边吻了一下时，罗兰哭了。接着，凑着罗兰的耳朵，斯蒂文&iddot;德鄯小声说了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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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么？&rdo;苏珊娜问。&ldo;哪八个字？&rdo;

&ldo;&lso;我两年前就知道了，&rso;&rdo;罗兰说。&ldo;那就是他悄悄说的八个字。&rdo;

&ldo;哦，上帝啊。&rdo;埃蒂说。

&ldo;他告诉我说不能回到宫殿去。要是我去了，天黑之前就会送掉性命。他说，&lso;不管马藤做些什么，你的命运也已经注定好了；不过他发誓要在你长大对他构成威胁之前就把你干掉。现在看起来，不管你在测试中是赢还是输，你都必须离开蓟犁。但只是暂时的，而且你要去东方，而不是西部。我不会让你独自前往，也不会让你毫无目的地前往。&rso;然后，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道：&lso;还有，我不会让你拿着学徒的两把破枪走的。&rso;&rdo;

&ldo;目的地是哪儿？&rdo;杰克问道。显然他被故事深深吸引了；他的眼睛跟奥伊的差不多闪亮。&ldo;和谁一起去的呢？&rdo;

&ldo;那是你们现在就要好好听的故事了，&rdo;罗兰说，&ldo;由你们来对我的行为作出评价。&rdo;

他发出一声叹息‐‐一个男人在思索棘手的工作时发出的深深叹息‐‐接着他把新的木头扔进火堆里。火焰往上直冒，把影子往后稍稍拽了一点，他开始讲了。那整个怪异的晚上，他一直在讲，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给前方的玻璃城堡染上新一天的明亮色彩而城堡也显露出本身的诡异绿色时，罗兰才讲完苏珊&iddot;德尔伽朵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