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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也有一首七律（第1页）

声音甜美，曲调缠绵。

王玄元其实不懂，歌词又听不准，所以很难欣赏其中玄妙。苏辙似乎也没在意听曲儿，探出脖子可劲观瞧，好像都能看透幕布似的。

其他人都凝神屏气，神情很是陶醉的样子，有人把眼睛闭上在那摇头晃脑，有人随着乐音不自主地轻轻敲击桌面，还有人翘着二郎腿摇啊摇。

众人神驰，满屋静寂，此时却传来清越的“叮叮”声，楼下一位白衣少年举箸击碟，神色悠然自得。

众人怒目而视，如此打扰冬梅姑娘，实是太不应该。

可细细听来，碟音并不烦闹，或急或骤，或舒或缓，时而连绵不绝如骤雨连珠，时而骤雨初歇万物静寂，碟音变化多端，却每每中于音律，不仅没有影响冬梅的琴意，更有增声润色之效。

众人释然，此子不仅通晓乐理，恐怕对这首曲子也是极熟，甚至事先做了功课，早已探知冬梅喜爱的曲目，故来卖弄。

众人心里不爽，可也没什么可说的，本来青楼就这规矩，大家各显神通，最后小姐姐拍板。

王玄元心里也讨厌这种想白嫖的小白脸，不过他不屑一顾，按照剧本……

一曲唱罢，众人轰然叫好。

在大家赞誉声中，幕布缓缓拉开，冬梅慢慢露出真容。

王玄元好奇地学着苏辙伸出脖子，两人平行线般伸缩有度的姿态，在那些正经嫖客眼里，极具视觉冲击力。

冬梅圆脸微胖，虽不是典型大美女的类型，但面色粉嫩，五官和谐，比例匀称，似乎每一处都长到了它应该到的地方，整体看一眼，让人心里特别舒服妥帖。

让人难忘的是她那双大眼睛，眼球转动，里面真的有流光溢彩，顾盼之间似乎要流下水来，尤其是眼神清澈、灵动，时而又透出顽皮，可爱的让人忍不住要上去掐一把，掐出她水来。

气人的是，她身上既没有薄纱，也没有沟缝，居然穿了一件淡黄色对襟复古长裙，除了白皙的脖颈，其它地方都遮掩的严严实实。

关键是啥也看不到，谁知道你胸中丘壑？

这么没有职业操守，就别出来嘛。

就没有点风尘女子应该有的觉悟么？

你是歌姬，穿的居然比歌星还要保守，这TM……

王玄元心里暗暗吐槽，那边冬梅已经起身道谢。

说的自然是些场面话，多谢诸位贵宾捧场之类。

这其中也是有学问的，冬梅言辞华美，转换流畅，而且面面俱到，今日到场有头有脸的都搭了话，且次序井然。

果然，王玄元本来留心的那几桌，其中有一桌是官宦之人，为首的居然是定海城的盐监，大乾食盐官办，盐监其实权力极大，不仅是关乎巨额利润，而且盐监大多是朝廷钦派，不在定海城官系体制内，这就说明了一切。

戴方山巾的都是定海城有名的大学士，被冬梅排在次位，领袖人物叫青城子，刚才冬梅提了名的。

商贾最是有钱，却被排在学士之后，可见大乾的风气并不十分轻文，其中一位竟然是定海城有名世家刘氏的外执事刘海，掌管刘氏大部分生意，让众人又是一番唏嘘咋舌。

最后冬梅还和那个击碟的白衣少年道了谢，说道公子深谙乐理，不耻为小女子击节，使此曲大增光辉，甚是感念。

白衣少年离席为礼，然后挺拔身姿，声音朗朗：“姑娘谬赞，谁不知冬梅姑娘琴棋书画具是精通，是小生孟浪了。不过小生腆为痴请，愿和姑娘合奏一曲，以期琴瑟和鸣，不知姑娘以为何？”

白衣少年说罢意气风发，私下里偷偷把眼观瞧冬梅。

这话说的露骨，“琴瑟和鸣”是什么意思？众人听了不禁大为不满。

“无耻登徒子，莫要玷污冬梅姑娘！”

“好小子，找揍是不？”

众人纷纷怒斥，混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冬梅粉嫩的脸上染上一抹晕红，水灵灵的大眼睛在白衣少年身上转了转，低下头不置可否。

不置可否就是心中有意，只是面皮薄，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小白脸在这种事中就是有优势，这下可把大家伙气坏了，王玄元也不乐意，冬梅明明是我的！

但是众人束手无策，这种事也勉强不来。

这时候，有一个耿直的男人站了出来！

苏辙笔直地站起来，冲冬梅挥手，喊道：“冬梅姑娘，我是云梦泽苏氏嫡系，家里有钱有势，有车有房，我看你比我妈还漂亮，实在稀罕，不知我能不能成为那个……入幕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