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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原被青唯带着兜了一夜的圈子,心中盛怒难耐。一个女贼,这这么好的身手,除了去年上京劫狱的那个温小野,他就没听说过第二个。而眼下这个温小野在谁的身边,不用问他都知道。
封原一到值房,非常敷衍地跟谢容与行了个礼,“殿下,对不住了。”
随后一挥手,身后的官兵鱼贯而入,当即就要搜找青唯的踪迹,玄鹰卫也不含糊,立刻持刀相阻,厉斥道:“封将军这是何意?竟然敢对昭王殿下无礼!”
“无礼?”
封原冷哼一声,“自到了陵川,老夫一直对殿下礼让三分,眼下我们在脂溪各办各的差事,本该互不干涉,却不知殿下忽然差使身边人到老夫这里盗取案宗是什么意思?”
“什么偷盗,莫须有的罪名我们可不担,还请封将军把话说清楚了。”
章禄之道。
“昨夜亥时,一名女贼趁老夫不备,潜入老夫的帐中,非但打伤了帐前两名守卫,还当着老夫的面盗走了一份重要案宗,此事我军中诸人均可作证!老夫手下带兵在山间追了她十数里,不慎被她使诈逃脱,这么大的动静,敢问殿下和诸位玄鹰卫不曾听见吗?而今这矿山之中,无论是矿上的犯人,还是矿监军与各部兵马军卫男子,只有殿下身边跟着一名武功奇高的女子,敢问这女贼不是殿下身边的温氏又是谁?!”
“大胆封原!殿下身边跟着的女子只有一个,堂堂王妃正是,你口口声声称她为女贼,你可知污蔑皇室宗亲该当何罪?!”
封原冷笑道:“昭王妃?老夫乃朝廷所封的四品将军,昭王殿下成亲,老夫怎么不曾耳闻?昭王妃老夫没有听说过,昭化十三年海捕文书上的温氏女,老夫倒是知道一个。这女贼前科累累,眼下盗取案宗,再添新案,老夫若人赃并获把她拿下,乃是为朝廷立功,何来罪过可言?”
谢容与道:“本王成亲与将军无关,为何要顾忌将军有无耳闻。将军既然指天誓日称是我娘子窃取了你的案宗,单凭几个官兵在夜里瞧见一个身影模糊的女贼可不算证据,别的证据呢?”
“那份被窃取的案宗正是证据!”
谢容与淡淡道:“确定吗?将军是亲眼看着我娘子窃取了你的案宗?”
“自然是老夫亲眼——”
封原说着,语气忽地一顿,他真的是亲眼看见的吗?
不,他进帐之后,确与那温氏撞了个正着,后见帐壁上有一个划痕,他便着急追了出去,至于她究竟拿没拿案宗,他其实并不确定。
可是,封原又想,她人都来了,地方也找对了,怎么可能不取案宗?
“好!”
谢容与道,“将军既然确定是自己亲眼所见,那么便请将军吩咐你的手下在此处仔细搜过,不过本王有一言在先,内子乃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拜过天地禀过高堂,此事官家、皇后、长公主皆知,但凡有人敢口出狂言污蔑内子,本王不管是他是何身份,必然——”谢容与语气一凉,“追究到底,决不轻饶!”
这话说得封原心中一寒,到了口边一个“搜”字竟一时滞涩,小昭王这般笃定,难不成那案宗真不是他派人拿的?可是这怎么可能?眼下想要这案宗的只有他。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是这时,封原身边参将忽然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凑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封原一听,大惊失色,“怎么会?”
参将压低声音:“将军,是真的,属下适才回帐一看,那份案宗完好无损地藏在帐壁里,似乎并没有人取走过。”
章禄之耳根子动了动,捕捉到他们的低语,适时讥诮道:“怎么,封将军,还要搜吗?”
封原根本不信案宗一夜间没被人动过,他看了谢容与一眼,又环目扫了周遭的玄鹰卫,难不成这小昭王看过案宗后,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放了回去?这不对啊,即便他调了大半兵马去追温氏女,案宗被盗,帐子周围的守卫比先时更加严密,难不成小昭王身边除了温氏女,还有更加厉害的高手?
那会是谁呢?
封原想不到,也不可能想不到。他只是知道,而今证据“不翼而归”,他这口恶气出不去,只能憋在心里了。
“我们走!”
封原沉着脸吩咐,带上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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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原走后不久,青唯很快从隔间出来,还不待她问,祁铭就解释道:“虞侯料到封原脾气急躁,寻少夫人不得,必然会带兵找上门来,虞侯自来看书过目不忘,那簿册仔细看过一遍,便请岳前辈借机送回去了。”
说话间,章禄之已在桌案上铺好了白宣,“虞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眼下封原已经走了,簿册上说了什么,您快写下来让我们都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