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大媳妇儿,明日就让村里会针线的妇人过来。之后,我亲自同她们讲规矩,有谁敢把这手艺露出去,坏了这生意,就是咱们邰家的仇人!你尽管放手去做,三伯给你撑腰!”
邰三爷放话放的大气,惹得杨丽华赶紧道谢。
待得送走邰三爷,众人都睡下了,杨丽华挑灯又开始画图样,一直到四更才勉强停下来。
邰继祖心疼媳妇儿,一边给闺女盖被子,一边小声劝道,“丽华,活计不是一日忙完的,你赶紧睡吧。小心累坏了,咱们家没你可不成。”
杨丽华嗔怪瞪他,低声应道,“什么时候和老三学的油嘴滑舌?我不累,就是躺下,头里也在转个不停。
“这羊绒织出的垫子我方才下水洗了一下,看看会不会脱色,或者看看有没有别的毛病,尽量想得周全一些。否则老三他们带出去,万一出了问题,可就给他们惹麻烦了。”
她越说越兴奋,又道,“若是这生意当真能做的长远,赚了银钱就能送送永宁去学堂读书了,虽然他伤了腿,不能科考做官,但多读书总没错,以后无论是做个私塾先生,还是做点买卖都能养活自己。
“还有永安一直要学武,那也是个吃银子的行当。
“还有珠珠,没道理咱们娇养了十几年,送到旁人家里受委屈的道理,不但要给她选个好夫婿,还要多多给她攒嫁妆。
“至于永禄和永悦,这俩小子皮着呢,估计要跟着老三学做买卖,家里也要给准备一些本钱,然后就随他们去吧……”
邰继祖听着媳妇儿唠叨,翘起的嘴角就没落下过。
平日看着媳妇儿稳重大方,持家有道,难得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啊。
家里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真好!
夫妻俩说了好半晌才总算睡去,根本不知道睡在炕尾的陈瑞阳一直在听着,羡慕着。
若是父亲没有出去当官,若是母亲没有惨死,他的家是不是也会这样幸福?
可惜,父亲一走就没再回来,母亲也不在了。
这一次南下寻到父亲,他一定要问个清楚,问问父亲是不是忘了泰安还有妻儿!
这一晚,如同往日一般安宁,却有很多人睡得不安稳。
早起时候,邰家就有好几个黑着眼圈的……
刚刚吃过饭,工匠们商量着今日的活计,族里的老少爷们围在一边说闲话儿。
有人探头探脑看了半晌,偷偷笑道,“三伯今日好似没过来啊?是不是昨晚喝多了,咱们今日可以松快一些了!”
旁边的族人好玩笑,一句话打破了他的美好愿望。
“你可算了吧,我刚才看见,你前脚过来,三伯后脚就进你家了,怕是找你爹告状去了!”
“啊,当真?”先前那族人可是吓坏了,赶紧摆手,“我这几日干活儿可没偷懒啊!”
众人都是忍不住哈哈笑,一时院子里热闹了好多。
这个时候,邰三爷就背着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十多老少妇人,简直是领了一队娘子军。
刘冬娘赶紧接了众人进西边的厢房,也是她住的房间,笑道,“婶子大娘们,你们先歇歇,我嫂子忙点儿事,一会儿就来跟大伙儿说话。”
“成,我们不忙,难得聚一起说说闲话儿也高兴。”第一个开口应声的是邰三奶奶,也是妇人里辈分最高的。
刘冬娘还想给众人找点儿瓜子花生一类,杨丽华就从外边进来了,脸色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