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唯此一个,只一眼之间,简直要勾走他的魂了一般。
窦可鸣轻吞了口津水,提弓指了明媛道:“这位姐姐也是宋府的?”
窦明鸾笑道:“正是,是宋府长女。”
贞玉与他自幼相熟,看他两眼发光的样子,便知今日不妙,这窦可鸣怕是看上贞媛了。她心中一边暗恨这窦可鸣不识货,竟也爱个面皮好看无内里的浅货,一边又想着须得赶紧将他撕掳到旁去,否则只怕他再多看几眼,连自己也不放在眼里了。
想到此,贞玉上前几步笑道:“可鸣哥哥,上回咱们所谈那事,我倒有了些新主意,你要不要与我再聊一聊?”
窦可鸣仍盯着贞媛,却也点点头道:“好吧,到那里去?”
贞玉道:“就前边林子里走走吧。”
她回头见贞秀眼巴巴的欲要跟来,冷冷送了她个白眼,指了贞书道:“你跟上来。”
既然你想出风头,我就便抬举一下别人。贞玉心里这样想着,远远盯住了贞秀,却一把拖走了贞书。
贞书见那窦可鸣还与她们有些距离,便俯首轻声道:“二姐,你自己有带丫环来,况且,我拿的也不是你的包袱。”
贞玉抬头道:“那又如何?不是你自降身价要当丫环?能当她们的丫环,为何不能当我的?”
贞书咬牙暗道:等我这会回了徽县,打死也不会再来京城一趟。这京城的闺中女子们,真是个个都有病。
眼看进了林子,贞玉快几步追上那窦可鸣,留贞书一人在后面尾随着。她娇声道:“五哥哥,前番宫里荣妃娘娘又送信来催婚,这可如何是好?”
窦可鸣笑道:“既是如此,你自选一个佳婿即可,为何要来问我?”
明玉瞪了一眼道:“讨厌!”
她追窦可鸣,也算是全京城共知的事情了。窦可鸣虽不喜她容貌,然则贞玉性情爽朗,该娇气时娇气,该大度时大度,与他又能谈到一起,况且这样热情大胆的闺秀也不多见,是以窦可鸣虽心中有几分不愿,却从未想过要拒绝她。
贞书在后听贞玉大胆成这样,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又往后退了两步,饶是如此,贞玉的声音还是清清楚楚传到她耳剁里。
“我又不拦着你纳妾,又不拦着你睡丫头,又有大匹的嫁妆。”明玉盯住了窦可鸣道:“而你了?又不是世子,前面还有四个兄弟,侯府的家财分到你手里还能剩多少?我又能帮你对付那几个惹人厌的嫂嫂,又能带来大笔的嫁妆,五哥哥……”
贞玉见自己说了半天他也没个应声,将手在他眼前绕了绕道:“你在听我说么?”
窦可鸣半晌无言,忽而道:“你家那个大姐,今年多大了?”
贞玉冷笑道:“怪了,原来你是看上她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道:“她父亲是庶子,家财就是几亩薄田而已,若说嫁妆,分文没有。年级么,十八,比你大一岁。”
窦可鸣摇头道:“瞧不出来,她看着也不过十五六的模样。”
贞玉冷望了窦可鸣半晌,心爱他的容貌,又气他的轻浮无心,恨不能立时就叫他跪下求娶自己,自己却又冷冷拒绝他,这样才能一血自己这些年来委曲求全曲意逢迎追他的苦楚。
可她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生的那样好容貌,京中女子趋之若鳌,自己放手了自然立即就会有人来抢,届时他与别府小姐成亲,她才真成了这京城中的笑话。她这样安慰平稳了内心,才平声道:“她不过是个庶子生的女儿罢了,与我怎能相比。若你爱她容貌,待你娶我时,索性我带她来给你作妾,如何?”
窦可鸣本是望着远方,此时满脸笑意的回头问道:“她那个品貌,能愿意给人作妾?”
贞玉压着心中怒意道:“她不过有副皮囊,嘴又笨,脑子呆笨不灵光。这京中但凡有些头脸的人家,都不愿意娶她这种人回家作主母。况且她又没有嫁妆傍身,能带她作我的妾一同出嫁,已是抬举她,寻常女子我还看不上了。”
其实她这也是胡诌,但不知为何诌着诌着自己竟然也相信了自己的鬼话,心中转念一想,这窦可鸣不就是兼自己相貌不好么,若自己真带个美妾给他,是否他就会答应求娶自己。
窦可鸣也在那里思量,不知宋贞玉所言是否属实。若论嫁妆门第,宋贞玉确实是他的良配,然则她相貌太过平凡,就连他如今血气方刚的年级,都对她提不起兴趣来,将来怎么办。但若她真能把宋府大姑娘也一并带来作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