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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第2页)

最后两个字的落音加重了许多,显然是故意的,她亦就明白了。隔了半晌,才道:“他最近还好吧?”徐铁昆道:“似乎并不太好。”

她的心里一阵急促地乱跳,犹如出征前的战鼓擂声阵阵。疆场之上生死由命,莫可推测,惟剩的只有惶恐,真实而又可怖。好一会儿,才强做平静道:“他…他是不是…出了…出了…什么意外?”零碎的言语已经暴露了内心的担忧与焦灼,徐铁昆的脸色渐渐地黯淡了下去,黯淡地她是心惊肉跳,直直地盯着老警察的表情,生怕漏下了一点细节。

终于,徐铁昆道:“是黄瓜出了事。两天以前,他被人发现吊死在一处荒废的建筑工地的房梁上。”

她的手里正握着的茶杯“咣当”一下掉到了地上,幸而铺着地毯,白底淡描青色竹叶的瓷杯滚出了好远,一杯热水散落在脚面上,犹如不计其数的蚂蚁在慢慢地噬咬,竟木肤肤地,无关痛痒。

上个星期还接到黄瓜的电话,一起吃了饭,在座的还有一个年轻羞涩的女孩,黄瓜乐滋滋地介绍说是未婚妻,叫小梅,已经登记了,准备月末的时候举办婚礼,因为新娘子是农村的,请她帮忙担任伴娘,照应周全。她想都没想,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那样淳朴美丽的女孩子,静静地坐在未婚夫的身边,浑身上下散发着幸福的光芒,让人不由得满心喜欢。可是,才不过一个星期的光景,竟成了未亡人。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呀!她的眼眶里渐渐地湿润起来,心里充斥着震惊与悲伤,慢慢地握紧了拳头,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铁昆静静地望着她的反应,好一会儿才道:“或许,你去看看简明晖吧,他受了很大的打击,总觉得是他连累了黄瓜。哎,其实也是我太大意了。”

良久,她才轻声道:“我知道了。”

等那个年轻的女警察敲门进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冲斥着一种哀伤肃穆的气息,不由得顿了一顿,道:“徐老,已经差不多了。”徐铁昆站起身来,她也站起来,徐铁昆道:“算了,不用送了。刚刚我说的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她微微笑了笑,惨淡的笑容比倾堕于地间的青青竹叶还要哀婉,不禁让那女警察也呆了呆,怎能不放在心上?

她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到简明晖的家里去了,于惠兰咋然见到她很是高兴,旋即情绪又低落了下去来,拉着她的手道:“小黎,你说怎么是好哟。明晖在你的帮助下才振作起来,不知为了什么,又变回以前那个样子了,还偷偷地提了家里的五万块钱,刚刚和他爸爸又大吵了一架,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去劝劝他吧。”

门并没有关,她抬手欲敲,想了想,还是径自走了进去。夕阳西下,一层浓浓的绛色云彩缠绕在灰蒙蒙的天际之上,仿佛刮砂之后皮肤上泛起的鲜紫,竟有一种杀罚戮辱式的凶残与魄力。

他孤独地坐在藤椅里,以手支颐,血色残阳下只见一个凄凉的背影。她慢慢地走上去,俯下身来,轻声道:“我来了。”半晌,他才道:“我知道。”竟有眼泪顺着面颊滚了下来,道:“黄瓜…他死了。”她轻轻地抚着他的脊背,道:“我知道了。”

他顺势靠近她的怀里,泣道:“黄瓜前些时候认识了一个女朋友,那女孩子不嫌弃他过去的事,一心一意地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结婚的日子已经定好了,可是那些人却把他活活地吊死了。如果他不是为了帮我,就不会有这一天。黎涵予,我是个灾星,谁靠近我,都不会有好结果。就算是我隐姓埋名的那些日子里,也得到了…那些人…可是我却出卖了他们,最终把他们一个个都送上了绝路。”

这种身心分裂的生活,的确会造成一些感情的障碍,她从前听他谈起的时候很平静的,原来在心里隐藏了这许多的无奈与伤感,还有欲罢不能的情义上的沉重包袱。虽然是为了工作,可人倒底是感情动物,并不是输好了程序的机器人,只忠于既定方针,没有内疚与自责。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抱着他,安慰着他,心中思潮起伏,手心里湿腻腻的,竟是一片冷汗。

忽然,他硬生生地推开了她,猩红的眼睛里全是恐惧与急迫,噤声道:“黎涵予…不要…你不要…再趟这淌浑水。”

她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艳丽的晚霞渐渐地淡了下来,在她明朗如月的脸上投下浅浅的一道阴影,有些颓败之意,可她的声音却在冷风残阳间清脆如冰:“如果真的这样,那么今天老警察就不会藉着查帐的因由找上事务所来。”

他没有惊诧的表情,自然是知道这一切了。 她站起身来,脸上已是寒霜笼罩,半晌才一字一顿道:“我偏不相信,真的与他有关。”

他长叹了一声,紧紧抓住了藤椅的扶手,已经起毛了,在掌心里簌簌发抖,仿佛悬崖上苦苦挣扎的小草,外表娇弱柔顺,及待人的呵护,却因生错了地方,又加之行格刚烈,不耐于寻常的妥协,屡屡迎向暴风骤雨的挑战。矛盾与忧虑撕裂开重重闭塞的心房,本应做崖上的青松,为她挡风遮雨的,却为了不得已的理由,要将她置火烹油煎的危险境地,未尝不是令人唾弃的小人行为。他又紧了一紧,只让竹制的藤椅骨架隐隐生危,似要坍塌,却终究未再出言阻止。

银行里的人可真多,她抽了一个号码,前面还有十四个人在等待,想想还是在导引小姐的微笑指示下到休息区坐下,拿起当天的早报翻阅起来。

一旁大堂经理的办公桌边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样子有些拘谨,头发有些稀疏,正很认真地询问着有关银行保险箱业务的具体操作规程。原来,那人的父亲突然去世了,留下来一把银行保险箱的钥匙,至于其他的细节,家里人却一概不知,言谈话语之间流露出是寄期望于什么值钱的宝贝,很想尽快提出来。

银行的大堂经理,也很耐心地解释着,开启银行保险箱,必须要有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与银行方面的钥匙一起启动,而象这个男人的这种情况,还必须办理相关银行保险箱的申请人已经去世及继承的公证文件,否则银行方面是不会擅自开启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那个男人可怕的智商深刻地考验着大堂经理的职业精神,然而尽管问了无数遍,回答了无数便,却丝毫没有半点不悦之情,真真叫她佩服。

她又翻了一页报纸,正好是家庭生活版面,说的是兄弟姐妹为了争夺老父亲遗留下来的一处房产对簿公堂却将老母亲置之不理的新闻,另外还附有许多读者写来的谴责感言,好不热闹。她心里一阵感叹,这也许就是生活的原貌,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和金钱比起来,是如此地不堪一击。金钱的魔力,诱使着人们放开胆量,痛下狠心,疯狂地作出一切能为和不能为的事情,也不管这后果是多么地可怕,也不管是没钱的人,还是已经很有钱的人。

她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点钟了,银行的储蓄窗口本来就开地少,又遇上前面几个储户的服务项目进行特别繁琐,便一概地拖沓下来。幸而有许多人等不及了,早早地离开了,所以当她还在抱怨的时候,红色指示灯上已经在显示她的号码,而她的业务非常简单,只不过是提两万块钱。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甚至也没有征求简明晖的意见,只是觉得应当如此。然而到了医院的时候,还有些忐忑不安,寂静的走廊里,偶尔走过几个穿病号服的人,惨淡的神情,只让人有些心惊肉跳,生命走到这样的一步,总难免有些难以控制的无力颓堕之态。

按照简明晖说的房间号码,她缓缓地寻了去,在不远处却遇见徐铁昆和另外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还有上次的那个女警察一起走了出来。徐铁昆一怔,回首低低地跟那个男人耳语了几句,那个男人竟很注意似的看了看她,微微点了点头,便与那个女警察先行离开了。

徐铁昆笑道:“你也过来了。”她点了点头,道:“我去看过简明晖,知道小梅住院了,所以…来看看她。您…是为了工作吗?”

徐铁昆略微停顿了片刻,道:“其实黄瓜之前就帮助我们破了不少大案子,多少次危险都挺过来了,想不到这一次…不久前,他来跟我说,因为我也快退休了而他跟完这个案子也不想再干了,想和未婚妻一起回老家做个小生意,不想让老婆孩子也跟着担惊受怕。我已经同意了,这个案子也让他放手,只专心准备结婚好了,可是想不到…还是出了事。我猜他大概是发现了什么,才突然遇害的。”

她看徐铁昆的脸色暗淡无光,瞬间仿佛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纵横地更加深刻了,禁不住心里也是黯然。半晌,徐铁昆才道:“今天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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