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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第2页)

那陌生的中年男人道:“不碍事,子弹进了右胳膊,幸好没有伤及骨头,取出来就没事了。”很是轻描淡写的样子。她却怔怔地掉下泪来,他用没受伤的左手伸过来拉住她的手腕,道:“你先出去,一会儿要取子弹,你别看。”可是她吸了一口气,却道:“不,我要在一旁。”那陌生的男人道:“算了,小项,我们开始了。”

她幼年读《三国演义》时就很崇拜关羽刮骨疗伤那一刻凛然自若的豪迈,可现在知道了那不过是演义而已,刀子生生地嵌进皮肉里去,又生生地豁开,里面翻露出鲜红色的血肉,斑斓刺目,而他仍旧攥着她的手腕,仿佛要捏碎了一样,嘴唇上已经看见渗出的血丝,可是为了怕她担心,仍旧在硬挺着。她很想质问那陌生的男人:“你是谁?是医生吗?为什么不给上麻药?”可是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什么也说不出,只能近身上前,将他轻轻的揽在怀里,他仿佛有些震动的样子,渐渐将身体的重量投放到了她身上,只听地“当啷”一声,子弹取了出来,被那男人丢弃到一个白色的瓷盘里,继而很麻利地缝补起来。她却不敢再看,只将唇轻轻触着他柔软的头发,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心如刀搅。

不一会儿,那男人处理完了,道:“好了,小项,用不着抱地那么紧,至于那么疼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了他,他强笑道:“许久不见你,你取笑人的本事总也改不了。”那男人也不介意,回身向女孩子道:“巧妹儿,你来给包扎一下,我得去抽颗烟松快松快。”到底还是紧张的,不过她倒是第一次有人称呼他为“小项”,这样亲昵,自然是极要好的朋友吧。

他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道:“都是我连累了你。”她却摇了摇头,默默无语。叫巧妹儿的女孩子包扎完了,看他们的样子抿嘴一笑,也悄悄地退了出去。她才道:“这是哪里?”他拉她在身边坐下,道:“你放心,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当时,在机缘巧合下,我认识了他和李名山两个人,可是他却执意留在这个小镇上继续开着卫生所,而李名山就跟着我进了城干起了房地产。”

突然提起“李名山”这个名字,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不敢往下想,他大概是明白她的意思,停了一会儿,才道:“他没有死,最后火势大了,他也带着钱跑路了。”她没有接茬,其实并不太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她不想他的手上沾上鲜血,哪怕对方是个穷凶极恶的人。

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有些淡淡的惆怅,她也是惘惘的,目光盯视着柳芽色的窗帘后隐隐透出来稀薄的曙光,漫长的夜过去了,又一天来临了,从此她的人生再也不是无声无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男人推门走了进来,见他枕在她的肩头,闭着双眼气息匀和的样子,便轻声道:“睡着了?巧妹儿做了早饭,你们也该饿了,出来吃早饭吧。”她勉强笑了笑,轻声唤道:“醒醒…吃早饭了。”可是他却眷恋着她身体的温暖,“哼”了一声,不愿意起来,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惺忪着道:“我不过才睡了一会儿,你又吵我。”那男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便出去了。

早饭很简单,稀饭油条和花卷,配着家常的咸菜,倒也可口。他的右手臂伤着不方便,左手行动起来总有些障碍,却也吃地狼吞虎咽,可她在一旁慢慢地咀嚼着,仍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半晌,突然道:“你怎么这么傻,一个人跑来,有多危险呀。阿虎…从来是形影不离的,怎么这次倒…”他愣了一下,才道:“阿虎有要事去了外地,否则他是不会放心让我一个人前来。”

他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便笑道:“一会儿你得洗洗澡,瞧你这一身的汽油味,刚刚不觉得,现在好象突然厉害起来了。”她一向有些轻微的洁癖,因为太紧张的缘故也未曾注意,这会儿也觉得有些难受,禁不住低头闻了一闻,便再也不能忍耐了。

他却道:“快吃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好马上赶路,小镇上停着那么扎眼的车总是不太好,我不想给朋友惹麻烦,回头在路上找个酒店你再洗澡吧。”她点了点头,道:“回去得需要多长时间?”他想了想,道:“高速路正在维修,已经封闭了,从下面公路走的话,大约得需要四五个小时吧。”

李名山竟然把她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早饭过后,那男人果然没有留他们,只淡淡地说了声“保重”,便转回内堂,只巧妹儿送他们出门来,天空是一片浅浅的的灰白,街上的行人很少,临街的铺面上着酱黄色的木板,衬着乌青发亮的石板路,古朴幽静而又安详的地方,他那辆奔驰跑车气势昂扬地雄踞那里,的确是有些不伦不类。

上了车,他摇下车窗道:“巧妹儿,跟你爹说,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他。”巧妹儿微微一笑,道:“我可管不了我爹的闲事,你等有空自己跟他说吧。”他也不再罗唆,很快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待驶出了好一段路程,为了缓解狭小的空间里有些尴尬的气氛,他开了收音机,可她只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却没有一点反应。他便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听?”

她突然道:“项振灏,赚那么多钱有什么意思?每日不过是三餐饭一身衣而已。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积聚的财富只怕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也富富有余,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他长长地沉默下去,却没有回答。

她很清楚与他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因为永远无法走进他内心最隐密的那一处所在。就算他奋不顾身地救了她的性命,就算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从此走上另一条路,也不能阻断她心里的隔膜与不安。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他才道:“我抽支烟,好不好?”因为她不喜欢,他当着她面时便不再吸烟。此时提起已经是情非得以了,她仔细一瞧,发现他额头沁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覆盖着微微蹙起的难耐与痛楚,惊道:“你怎么了?”他轻声道:“我有些难受。”她急道:“停车,你先停车。”

他将车停在路边,她柔声道:“我们去医院吧,你别再强撑了。反正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去挂一个消炎的点滴好不好?”他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才笑道:“不用了,我只是有点犯困罢了。黎涵予,我们找个酒店先睡一觉吧,你也可以洗洗澡。”她的面上一红,默不作声,他笑道:“你别想歪了,我就是想休息一会儿,谁叫你连车都不会开呢,要不也可以替我一会儿。”

她只得答应下来,他立刻有了精神,重新发动了汽车,径自往县里开去。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找到了县里最豪华的一间酒店,还挂着涉外旅游四星的牌子,他从车的后备箱里拿上一个旅行袋,去前台办着手续,很快便拿到房间钥匙,坐了电梯上去,竟然只订了一个房间,商务标间里外套的的那种,她轻轻地顿了顿脚,道:“你那么有钱,就不肯多开一间。”他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只有一张身份证,这里是四星级酒店,规矩还是很严的,我能怎么办。”她的背包都已经葬身火海,也是无可奈何。

他倒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脱了外衣,向床上一倒,道:“我要睡了,你随便吧。旅行包里有我运动时换洗的干净衣服,还有新的毛巾和洗浴用品,你要洗澡就将就着用吧。”她想不到他这样细心,微微一笑,便不再计较了。

毕竟是四星级酒店,洗浴设施很是高档,水笼头银光噌亮,将人影照地清爽分明。她想了想,还是别上了暗锁。花洒里的水流很急也很热,她却洗地心慌意乱。

待穿上他的衣服走出浴室来,他却握着被角睡着了,眉心舒展,浓密的睫毛静静地停歇在那里,恍如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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