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见二人情意甚笃,欣喜安慰,知道叶疏烟将来入宫后必然享尽荣宠,心中想起了去世的大夫人,暗暗道:夫人,你是舍了命为我诞下了一个好女儿,将来叶家必定能够借助疏烟身上的恩宠起势,你在天有灵,更要保佑她在宫中平平安安、顺利诞育皇子……
唐厉风步入大厅,坐于上座,柳广恩侍立一旁,叶臻坐在下首。一个丫环奉上银盏盛着的一杯香茗,唐厉风接过来品了一口,道:“嗯,这是百官宴上,朕赏赐的那盒铁观音吧。”
茶叶等级划分得详细,名茶之中,也分上中下三种,平日叶臻并不用如此好茶,只是唐厉风来了,方才打开来用。
叶臻惭愧地道:“是,臣饮茶只为生津解渴,平日里只备着中等茶叶,不知皇上今日会来,临时来不及再去买,只好拆了皇上赏赐之物。”
唐厉风知道叶臻凭一人俸禄要养一家子,家里妇孺自然是委屈不得,他独自在京中,生活无人照顾,也便随意了许多,不免俭省得很。他心里暗暗赞叹,自然不会怪责。
他朗声一笑:“朕赏赐的茶,难道就不是茶了?自然也是要拿来饮的。只不知叶大夫喜欢哪种茶,改天叫柳公公多选几种,送来给你尝尝,饮得惯哪一种,你告诉他便是了。”
叶臻听了,虽然惶恐,但也并不拒绝。
茶叶毕竟是雅俗共赏之物,唐厉风送的不是金银珠宝,只是茶叶,这是显示了对叶臻的重视和尊敬,亦不落俗套,叶臻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何况他自己将常常在御前行走,女儿又将要为妃,日后各种赏赐是少不了的。
叶臻虽然清廉,但绝不迂腐,唐厉风是个赏罚分明的君主,只要他们父女二人忠心为大汉国鞠躬尽瘁,这些赏赐他也能够坦然接受。
唐厉风喝过了茶,便开门见山说到这次封妃典礼的安排。
“朕本意是想按照民间婚嫁风俗来办,但是三媒六聘这些繁文缛节都是在迎亲之前做的事,如今也不能再从头走一遍过程,因此便省了这些书面的形式吧,关键是迎亲这一件事,要隆而重之。叶大夫以为如何。”
这唐厉风虽然是皇帝,但叶臻如今却是他的岳父,唐厉风要按照民间习俗来娶叶疏烟,也自然要以一个女婿的口气,跟叶臻商量。
叶臻见唐厉风为了叶疏烟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已是感动,忙道:
“皇上这是要给小女一个隆重的婚礼,重在迎亲,所以倒不必拘泥书面的礼式。如今唯独剩下迎亲的步骤,按照民间习俗,迎亲时男方要交迎亲书给女方家里,方才柳公公宣读的圣旨便是这迎亲书的意思。这礼数已经很周全了,臣感恩戴德。”
唐厉风笑了笑:“叶大夫所言极是,虽然如今朕暂时只能封令嫒为正三品婕妤,但到迎亲时朕会用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仪仗来迎娶她,待来日她得怀帝裔,再另行封赏晋升。她在宫里,有朕照顾,叶大夫和夫人大可放心。”
叶臻哪里听过唐厉风这般客气的话,只觉得唐厉风对叶疏烟的宠爱着实异于其他妃嫔,虽不知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但说到放心,叶疏烟这样得宠,他又怎么会不放心?
叶臻拜谢了唐厉风之后,君臣二人便也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谈了。
尽管唐厉风也想就近来难以解决的政事和叶臻随便聊聊,但想到今日来的目的,也觉得此处不大适合谈论国事。
加上他很快便要回宫,心中舍不得叶疏烟,还想再见一面,叶臻便差丫鬟去内堂请叶疏烟出来。
正文296第296章婕妤
叶疏烟到了内堂,二夫人和羡鱼已经坐在内堂等着她了。羡鱼手里捧着金灿灿的圣旨,乐得坐都坐不住。
叶疏烟一走进来,二夫人便起身准备拜见。可是还没等二夫人开口,羡鱼已蹦着跳着跑到了叶疏烟面前,高高举着圣旨,正经八百地念道:
“咨尔尚功叶氏,秉性柔嘉,聪敏淑慎。具班氏之才,慕长孙之德,内驭尚功局四司,外策民生新政,克尽职责,辅弼朕躬。有温婉之行,既表於天资,有恭俭之仪,可施於嫔则。今册为正三品婕妤,并赐居沛恩宫,以昭贤德之范,兼领六尚局尚宫之职。钦此。”
叶疏烟静静听着羡鱼念着这道封嫔的圣旨,着实震撼。
这圣旨里的字字句句,都是唐厉风对她的真实看法,尽管叶疏烟自己觉得,如今的功名业绩还不足与班超、长孙皇后相比,但在唐厉风心里,她的好是实实在在的,任何人都无法比拟和替代。
当初,她放弃唐烈云的时候,为的只是报仇,只是跟太后为敌,将其打败。
她用小心思和唐厉风进行感情上的“博弈”,也是为了让唐厉风对她更加宠信,将来以高位册封,然后好慢慢掌控和太后匹敌的权势,而不是因为爱唐厉风。
所以当时才会那样不舍,那样不甘,失去了唐烈云,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舍弃究竟有没有价值、会不会后悔。
唐烈云的痴情相守,也许是有的女人追求一生都得不到的,他的隐忍、他的无怨无悔,值得人爱他爱到天崩地裂。
可是他们终究是在青阳寺的山岚中迷路错过了,自从踏上秀女入京的马车,叶疏烟就已经注定要选择另一种感情,另一种人生。
这是一场拿自己的一生下注的豪赌,如今,叶疏烟赌赢了。
羡鱼念完了圣旨就拉住叶疏烟的手,笑道:“太好了,姐姐!你要当婕妤娘娘啦!”
二夫人这时走上前来,对着叶疏烟便要拜。叶疏烟急忙扶住了二夫人,哪里肯受她的拜。
“二娘,这是在内堂,没有外人,你千万不要拘这些礼数。”
二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好在雪封了路,我们没有离京,不然就没办法看着你被皇上接进宫的场面了。你还要在家里待几天,咱们还是像从前一样相处罢,进了宫,将来见面时,你可不能再不讲究礼式了。”
叶疏烟拉着二夫人坐下,羡鱼便也和叶疏烟挤在一起,笑眯眯地道:“怪不的初一那天,姐姐说我将来有风风光光入汴京的一天,想来那时候姐姐就已经跟皇帝哥哥‘有一撇’了。”
叶疏烟一听羡鱼的话,忍不住笑道:“什么叫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