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各位大臣已经知晓了。李建成、元吉图谋不轨,由来已久,今作乱犯上,幸天意昭昭,本王举兵诛之,本王奉圣上手敕,总督各军,望各位大臣各司其职,各安其事,一切听我秦府号令!”
“天也不早了,各位大人就在王府用些便饭吧。”房玄龄招呼大家说。太阳确升起老高了,天已至巳时,这会儿吃什么饭?无非是把大家软禁在这里不让走。但谁也不敢说个不字。房玄龄一挥手,一霎时间,宫女、太监排成两队,端着酒菜饭食,款款走进大殿,在大臣们面前的小长桌上摆上阵势。
是想把我们这些老臣集体毒死吧?有人惴惴不安地看着秦王,迟迟不敢动碗筷。办完了大事的秦王心情舒畅,一向少喝酒的他端起满满一杯酒祝道:
“凶顽已诛,天下太平,祈愿我们以后同甘共苦,创建一个强盛无比的大唐帝国。”
说完,秦王率先一饮而尽,下面的人哪有主见,也懵懵懂懂跟着尽力喝干,呛得几位老臣直咳嗽。乘着酒劲,秦王探过头对离他最近的裴寂、萧瑀、陈叔达说:
“用完饭以后,大家在王府候令,你三人仍去后宫,陪伴皇上,劝慰劝慰圣上,力劝圣上立即下诏明示,我才好为朝廷尽力,才能保证国家局势的稳定。”
萧瑀、陈叔达本来就是秦王的人,频频点头,裴寂也只得跟着点火,秦王又说:
“我让长孙无忌随你们去,又有尉迟敬德在一旁盯着,皇上自是心如明镜。”
吃过饭后,没容得喝口水休息一下,长孙无忌就走过来,朝裴寂三人做了个手势:“三位大人请——”
“请,请。”裴寂望了望长孙,不敢怠慢,心说,平时我正眼也不瞧你长孙一眼,可现在不同了,你是秦王的得力干将,等秦王上台后,你就是堂堂的宰相啊!
天热,一走一身汗,长孙无忌,叫了四个步辇,四个乘着入了玄武门,又一路来到了临湖殿。
临湖殿前厅里,尉迟敬德持槊而立,四五个宫人也默默站在一旁,裴寂向里头指了指,小声问尉迟敬德:“圣上呢?”
“里面呢,”尉迟敬德显得很伤脑筋,说,“圣上回来后,茶饭不思,心灰意懒,谁也不见,连把扇的宫女都给撵出来了,我这正愁这事咋办呢。”
长孙无忌看了看裴寂说:
“大人和皇上是旧交,您先进去看看吧。”裴寂不吭声,寻思了一番说:
“圣上现在身心疲惫,进去了也说不成正事,我看还是让尹德妃、张婕妤过来哄哄皇上,让皇上吃些茶饭,休息一下,咱再进去说事。”
裴寂毕竟是高祖的第一宠臣,对高祖很是了解;高祖毕竟是一国之君,硬和他说什么话也不好。长孙无忌采纳了裴寂的建议,招呼一个宫人说:
“速请尹德妃、张婕妤来看视皇上。”
衣袂飘飘,香风阵阵,宠妃们进了内殿,裴寂他们在前厅找了些凳子坐下,干巴巴地等。约等了半个时辰,一个宫人走出来,身负使命早等得心焦的长孙无忌一步跨过去,扯住那宫人问:“皇上怎么样了,能进去和他说说话吗?”那宫人说:
“尹德妃让我到御膳房要一些饭。”
看宫人走了,长孙无忌心神不安地回凳子上坐下,裴寂说:“老百姓说,心急不能吃热豆腐,长孙先生还是耐心地等等吧。”御膳送来了,吃剩的御膳又端走了,整整又过了一个时辰,尹德妃和张婕妤才悄悄从内殿走出来,对裴寂说:“吃了点饭,洗了个澡,刚刚睡下。”
只好耐心地等吧。几个人又默默坐了半个时辰,时间已经是下午了,一个把扇的宫人走出来说:
“皇上醒了,传裴大人、萧大人,陈大人。”三个人整整衣服起身往里走,长孙无忌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近侍正在侍候高祖洗脸,几个人进来后不敢说话,只是站在一边,待高祖从卧榻上坐下后,裴寂几个人才走过去跪地叩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高祖摆了摆手,显然不耐烦这些废话。他抬了抬眼皮,见长孙无忌也来了,冷冷地问:“这位是谁呀?”
长孙无忌知道皇上明知故问,但还是磕个头,老老实实答道:“臣长孙无忌现为秦王府僚属,秦王遣臣下看望圣上。”
“看望朕?”高祖冷笑着,从坐榻房边的几案上拿过一张卷起来的圣旨,抛给地上的长孙无忌,“你是来为你的主子讨债的吧?给,拿去吧!”
“讨债?”长孙无忌一时还明白不过来,拿起圣旨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只有一行字:
立李世民为太子,钦此!
长孙无忌高兴地手都有些哆嗦,来的目的就是要这行字,行!想不到事情办得如此顺利。长孙无忌趴地上替秦王磕个头,却并不走,昂起脸来说: